一战过后，三族之中还活着的人开始打扫战场。

其凰从半空落下，周身的金光散去，她踉踉跄跄地走到凤宣——准确地说应该是凤兮的身体旁边，像是突然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重重地跪坐在地，膝盖撞在地上发出咚地一声。

她抱起凤兮的上半身，将脸深深地埋进凤兮的肩颈，无声地啜泣。

耳边似乎有铮铮的古琴声从遥远的记忆里流淌出来，时而悠扬，时而悲悸。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在下，凤兮。】

【我是……其凰。】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我此番去宣临北域，那里的人族有一种叫做古琴的乐器，我跟他们学了一首曲子，弹给你听好不好？】

【真好听，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凤求凰。】

【什，什么？】

【那边的人族说，这曲子是弹给喜欢的人听的。我有一个心上人，想把这曲子弹给她听，你说她会喜欢吗？】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下月初八，我就来九凰族提亲。】

【你，你这人好没羞没躁！】

【这有什么好害臊的？从小就许给我的了，没准备好也来不及了。】

……

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你以后，会喜欢上别的人吗？】

【傻丫头，凤兮和其凰要永远在一起的。】

……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

“我居然恨了你这么多年……”其凰死死压抑着哭腔，声音颤抖。

她轻轻地道，仿佛自言自语：“我杀光了你的族人，你恨我吗？”

“你说，你的愿望是带领玄风城长长久久地走下去，要让整个妖域都知道玄风城的名字……”

“虽然你已经看不到了，但是……只要是你想看的，想做的，我都会去替你看，替你做，只要是你想的，我都替你实现……好不好……”

她就像一个做个错事的孩子，低低地道：“九凤族早已被凤宣糟蹋得腐朽不堪，玄风城想要再进一步，真的不能留下它……所以，你不要恨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