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上的秀丽少女身上穿着一件和他同款淡蓝色，样式很古朴的长衫，正常成人版的。看着他站起来以后这一系列举动，神情又关切又紧张。

“师兄！师兄你怎么了？脉座！师兄好像傻了呀！”

脉座？师兄？

这都什么跟什么......

痴傻状态的黄绯还没回过神，脚下的大地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剧烈的晃动，黄绯小小的身躯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一个没站稳就又摔倒在了地上。

地震了这是？

一屁股摔倒在地以后，剧烈晃动的大地并没有停止。黄绯躺在那里，也没有起来，就跟着大地一起那么晃阿晃的。

他呆滞的目光，无神地落在远边的天上，那些淡紫色的怪云后面。

隐隐约约露出一个无比庞大的模糊轮廓，就那么凭空漂浮在天上，从轮廓的形状和露出的棱角来看，似乎，像一座山脉？

这座天上的山脉，比他知道的任何山脉都要巨大得多，虽然只看得见隐约的轮廓，但是它蜿蜒的身躯，远远不止万里的长度，一直消失于视野的尽头。上方的高度也像是无穷无尽一样，根本看不见头。

这宏伟到没边的巨山，仅仅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好像比这燃烧的天空都大，压在天空的上方一样。

它怎么还好像......在往地面上坠落？

黄绯看着那天上的巨山，心里有种这样的感觉。这时候远远的天边，渐渐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一团黑点，很快就变得越来越大，向地面上飞来。

距离最近的一个黑点，勉强能认出那应该是一块巨大的石头。

陨石？

可是和他印象里陨石应该有的样子也不一样，这巨大的石头，周身干干净净的，往地面下坠的过程中没有任何火焰。

它下坠的速度非常快，很快黄绯就看到，这石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巨大的多。

大到什么程度？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去形容，至少得有好几片市行政区加在一起那么大吧？

等等，怎么好像是朝他这个方向飞过来的？

就算不是砸在他这，哪怕砸在边上挺远的地方，引起的地震震都得把他震死了吧？

不要啊！

头顶上飞来的陨石越来越大，却没有一点应该有的呼啸声。

这个时候，天边怪云的方向，突兀地出现了一个耀眼的光点，以恐怖到了极点的速度，在燃烧一样的赤橙色天幕里划出一道流线形的痕迹，向黄绯这个方向飞来。

这流光还没有等黄绯察觉到它的出现，就已经到了他眼前触手可及的位置，没有减速，没有缓冲，就和出现的时候一样，突兀地就那么停了下来。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影。

黄绯只觉得眼睛都没眨一下，面前就闪现出了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

然后，他好像看到了一抹快到了极致，一闪而过的流光。

怎么这流光，好像是黑色的？

黑色，不是不透光的吗？

再然后，头顶上那块巨大的陨石，突然一下从内部炸开，没有轰隆隆的巨响，无声无息的。那些炸开来的碎块，在空中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分解了一样，直接化成了肉眼都不可见的粉末，这个过程，就像过年过节的时候，天上燃放的烟花。

黑袍男子看着黄绯，一脸温和。

这黑袍男子约莫二十七八的模样，五官很英俊，他长袍两边的袖子，空空荡荡地飘着，肩膀上露出背后的一截剑柄。

空空荡荡飘着的两袖，这黑袍男子很明显是个没有双手的残疾人。

“小绯，醒了？”

可是黄绯明明看着对方的嘴唇根本没有张开，声音就直接在脑海里响了起来。

“师叔，师兄他好像是傻了，醒了以后就这么呆呆的。”边上的秀丽少女对那黑袍男子说。

可黄绯也明明看见了这少女说话的时候，嘴巴张开的正常的啊。

？

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为什么不张嘴也能听见声音的？

他是彻底凌乱了。

被少女唤作师叔的黑袍男子，英挺的剑眉皱起，也不见他什么动作，黄绯就感觉自己的额头被手指一样的东西轻点了一下。

我敲，可他根本没看见自己面前有任何东西点他额头啊？

接着，黑袍师叔嘴唇未张，却好像叹了口气，声音又在黄绯脑海里响了起来。

“失忆了，有点麻烦，我再看看。”

他认真地盯着黄绯，黄绯感觉额头又被那看不见的指头重重地点了一下。

失忆？

不会吧？

黄绯还在凌乱中。

这么狗血老掉牙的事情还真的存在啊？

“还好，不是完全性的。应该还保留了很小一部分越境前生的记忆，等脉座回来，或许会有办法。”黑袍师叔看了黄绯大约一分钟，下了诊断结果，“小绯的身体还在降层，容儿，看好一点。脉座他们应该很快便能下来了。”

秀丽少女鸡啄米一样点头，“交给我吧，师叔！”

“小绯，唉，罢了，人还平安就好。”黑袍师叔看着黄绯，眼神有些复杂。

黄绯怎么觉得自己的小脑袋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掌摸了几下？

“我的名字，叫华渊。”黑袍师叔对黄绯说，嘴唇未张，“你是我霜界剑脉的九代弟子，你也听见了，我是你师叔。”

“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们报仇，一会儿就回来。”

脑海里的话音未落，黑袍男子已经消失不见，随后是一道一闪而过的黑色流光，没于天际。

黄绯：“.......”

大哥，你们说的东西，我好像一句都没听懂啊。还有，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啊？

这自称华渊的男子走后，边上的秀丽少女飞快地就凑了上来，一脸的哀伤：“黄师兄，我是舒容师妹啊，曾舒容！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黄绯：“.......”

他现在还处在混乱中，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这时候他才看见，少女的左手，握着一把单薄的剑和配套的灰白色剑鞘。

然后他才有了一个稍微清醒一点的念头。

自己这是传说中的，穿越了吗？

这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或许就能合理地解释了？

问题是，按照他目前仅有的前半生几十年的记忆来说的话，那些他曾经看过的小说里，主角穿越之前，应该是在地球上死过一次吧？

然后才会出现穿越这回事。

可他不记得自己在地球上有死过啊？

没有被车撞，没有被雷劈，没有在街上被花盆砸，也没有得什么绝症。

他记得最后待在地球上的画面，还是那梦里自己家沙发上面容普通的陌生女子。

而且为什么刚刚这两人说的是他熟悉能听明白的普通话啊？

好吧，这些他可以暂时不去细想，反正想了也想不通。

什么燃烧的天空，怪异的紫云，压在天空上的巨大山脉，画风玄幻说普通话的同伴他可以不去细想。

现在他最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自己这不男不女的小孩身体是怎么回事啊！！

黄绯仔细回想起刚才那叫华渊的师叔“说”过的话，好像说什么，他的身体，在降层？

降层？

什么意思？

他苦苦思索着，一边的曾舒容师妹却跑到他跟前一屁股坐下了，伸出没有拿剑的手。

黄绯吓了一跳，这是要干嘛？

曾舒容在他脑门前用手指空点了几下，毫无征兆地突然出现了一片科幻感爆棚的立体全息虚拟影像，泛着淡淡的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