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我就给小石留了信说明日来取货,随后径直去了雍州一家客栈,办了住宿手续,就到自己房间,好好地休息了半个时辰,待到天色全黑了,才从客栈中悄无声息地溜了出来。乘着雍州还未宵禁关城的最后一刻,滑出了西门,就朝上雍方向跑去。
到上雍城下时,自然已经是宵禁了,但这哪难得住我,随便就找了个空挡,越城而入。
上雍城倒也不是很大,长宽不过5里,尤其军政衙门,包括各司牢狱,都集中在城中位置,找起来不难。加上此刻上雍守军和衙役,大多被抽调去看管城外先期入梁的蜀军,其实城内防御形同虚设。
廖青争既然是西山军的人,自然不会被关押在衙役牢房,但朝廷对军队监狱的命名还未统一,所以在地方,尤其是边城,军队直属的监狱,有称司马监,有称廷狱(与中央同名),也有接地气的百尺牢,或者干脆就叫“行伍狱“的。
上雍城中,此刻看守最为疏松的便是西山军上雍行伍狱。毕竟梁蜀一役,梁军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基本上就是在田地里放火抓耗子,故也根本就没有啥临阵脱逃,畏战,怯战这类的士兵。所以此刻上雍城行伍狱里,实际关押的囚犯,就只有廖青争一个,看守轮班也就是四人。我都有点好奇,以廖青争这小子的钻营能力,只要他愿意,这大牢里四个看守只怕都要被他发展成自己的手下了,怎么他还这么病怏怏地戴着重枷,半靠在墙边闭目养神呢?
我反倒是不想立刻出手去救这位爷了,自打巫峡之战后,这整个西山军都透着股以前完全不熟悉的味道,当然,这改变可能早就在酝酿了,只是我未曾觉察而已。我倒是想看看,这位爷被押上法场时,还能这般镇定不。于是我就找了个结实的房梁,按照杨智教我的隐诀,就化为了房梁的一部分。
后日行刑,那明晚得吃送行餐了,届时看看这两边的表演吧。羲和,得多耽误一天才能回去,还请夫人多多海涵了。
累了,于是我便昏昏沉沉地趴在房梁上,进入了梦乡。梦里,我看到螺螺带着已经能走路的弟弟妹妹在开满鲜花的原野上,开心地玩耍……突然间,草丛里窜起一条黑蝮蛇,狠狠地咬在螺螺的小腿上,我哭着大叫秀才,赶快拿兔耳草来啊……
顿时惊醒,差点暴露了行踪。难怪杨智看我几次隐藏身形,都笑而不语,我算是明白了,要长时间隐蔽身形,一定要找一个合适的姿势,我刚才趴着长时间压迫心脏,不做噩梦才奇怪了。
牢房里也有了变化,两个狱卒拿着一碗汤药,进了牢房。廖青争立时就开始反抗,坚决拒绝对方喂食,只是带着枷锁,估计也是多日未进食早已虚脱到不行,挣扎几下后就被一个狱卒狠狠地抽了两个耳光,然后骑到他身上,压住他的双手,另一个则不紧不慢地举起一个漏斗,强行掰开廖青争的嘴巴,塞了进去,然后就把一碗汤药,徐徐地灌进漏斗。随后抽出漏洞,死死地按住廖青争的嘴巴,捏住他鼻子,廖青争如果不把这一碗汤药喝完,那就只能活活被憋死。
“廖头,何必呢。这药,咱兄弟还私下加了些糖在里边,喝下去,好歹能活着。您也别怪咱俩,咱一家老小都在这上雍城。“,灌药的那个狱卒,眼睛似乎红了,以近乎祈求的语气,恳求廖青争把药喝了。我原本已经动了的杀心,又按捺下来,再等等吧。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