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小二自然能听出天祈是辱骂他,只是天祈昨晚露的那一手仍自让他心有余悸,也不敢多话。
月灵问道:“昨晚有野猪吗?我怎么没见到。”天祈道:“你睡着了,所以没看见。”二人说着走出客栈门去。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晨阳高挂东方,天祈同月灵挽手走在街道上,渐渐的路上行人多了起来,商贩出摊,店铺开门,二人只觉得耳目一新,心情甚佳。天祈在路边买了一些糕点,同月灵边走边吃,月灵笑道:“这里可真热闹呀,跟咱们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样。”
天祈道:“那是自然,这里可是大城镇。”
又过了一会,路上行人稠密,晚上看不太清楚,白日间只见这云州城极是繁华。雕梁画栋,绣户朱门,宝车竞驻,人流如龙。茶肆酒楼宾客满座,人人具是华履珠服;高柜巨铺尽陈奇货,见见皆是珍稀异物。花光满路,罗绮飘香,金翠耀日,人声嘻嚷。锣鼓震天响,萧竹喧空鸣;金珠美玉件件新,玛瑙宝石样样红;他二人,一位是长居深山美少年,一位是久困结界女花容,只觉得满眼生光,眼花缭乱,所见之物中十件有九件不识,尽是看不完的稀奇,观不尽的别致。
月灵指着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道:“天祈,你看那串串是什么?真好看。”
冰糖葫芦天祈倒是认得,数年前天祈还小,玉阳子拜访‘北极中天玄天圣武大帝’南归,路上曾给他买过两串带回昆仑山,天祈吃了连声赞好,往事在心,天祈走上前买了两串,同月灵一人一串。天祈咬口便吃,月灵却是拿在手里细细把看。天祈奇怪,问道:“你怎么不吃呀?”月灵道:“这样好看,我不舍得吃。”天祈暗暗好笑。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大道西边锣鼓喧响,街上的行人纷纷向旁避让,摆摊的货郎也慌忙向后撤离了摊位,只见西侧两队人马手持兵戈,身披铠甲,齐崭崭的向这边行来,声势浩大,一看便知是王侯之主。
天祈也急忙拉着月灵闪向道旁,人马走近,只见一位身着鹅黄华服的少年公子居中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器宇轩昂,眉清目秀,一副大贵之相,极是显眼。
人群中有人交相低言道:“少城主,他不是在‘甲武院’进修吗?怎么又回来了?”
另一人道:“四年一季,这不是又到了‘甲武院’选拔才俊的日子嘛,听说少城主是回来帮忙主持选拔的。”
先前那人道:“也不知道少城主在里面进修的如何。”
另一人道:“以他的才智能差得了?只怕将来这云州城都盛不下他,搞不好能当上天师城的城主也说不定。”
云州城只不过是天师城辖下的一座城池,虽然富大,但仍要服从天师城的管制。那二人说些什么天祈全未在意,当大队人马走到跟前时,人群推搡,月灵忽然被挤了出去。马匹受惊,“咴儿……”一声嘶叫,一匹马扬起前蹄便要踩到月灵身上,本能反应,月灵挥手一掌,将那马带人打翻在地,掌风所掠,人马更慌,“扑通,扑通”两声,又有两个人被掀下马来。
排前骑在一匹黑马上的甲士厉声喝道:“哪来的野丫头,给我拿下。”七八个军兵冲向前来。月灵见那些人要动手捉拿自己,双手平推出去,掌力呼出,那八个军兵具被她打倒在地。天祈纵身一跃,跳出人群,已到了月灵身边,急道:“月灵,你没事吧?”
月灵略有些紧张,靠在天祈身边,指着那些人道:“天祈,他们……”
先前呼喝的那人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来人呢……”突然一个爽朗的声音叫道:“候将军,慢着动手。”一个黄色的人影走上前来,正是那骑在枣红马上的少年公子。
候将军道:“少城主,末将该死,惊扰了您。”
那少年公子微微一笑,道:“不妨事。”走到月灵身前道:“姑娘,没伤着你吧。”月灵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心里紧张,挽着天祈的手臂不敢说话,她倒不是害怕,只是从未见过如此多的人,一时不适应。
天祈对那少年公子道:“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那少年公子略微打量了天祈一番,见他面如人龙,只是衣着粗俗,并非富贵之家。又看了看他身旁的月灵,一袭红衣罩身,容颜清丽脱俗,娇媚无比,端是倾国倾城,心里无名的生出些许妒忌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