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河一存一戟劈来,分明使出了极大的气力,却只觉得打在棉花上一样。原来今川义元的双手并未直接格挡,而是一刀侧拨,一刀前拨,愣是在电光火石间把这一击的力量大半卸去。十河一存本就在马上,难以持续发力,竟然被今川义元直接给把画戟推了出去。
也就在这转瞬间,吉良玮成也已经拍马赶到,挥起巨剑,向十河一存劈头盖脸地砸来。吉良玮成最善的就是气力,如果只是比拼力气的话,竟然也能让十河一存不得不用尽全力格挡。而今川义元则抓住机会,一个拍马向前,甩开了十河一存几个身位。
“追!”三好长庆哪会放今川义元离开,立刻策马越过纠缠角力的十河一存和吉良玮成,直驱今川义元而去。今川义元挥手一指,身后的田沈健太郎会意地拍马杀出,单手持刀刺向三好长庆,为今川义元争取出一个空间。今川义元随后一夹马腹,坐下马飞似地奔驰起来。三好长庆的马廻众们虽然也都是军中骄子,但马术比起今川义元还是要差了不少。在这复杂的山路上,很快就被今川义元拉开了十余丈的距离。
“没想到如此容易……”今川义元一边看着越来越近的山头,一边扭头看了几眼被甩在身后的追兵,继续默默地催快坐下马的速度。然而,就在他即将跃马来到峰顶的那一刻,与生俱来的敏锐嗅觉让他意识到了危险——他猛地一勒马缰,停在了山头边。下一刻,下方山谷就有几十支羽箭飞蝗般袭来。今川义元匆忙压着马头弯腰躲避,好悬没被射成马蜂窝。扭头一看,三好长庆的马印正在挥舞——显然是他向山谷里的弓箭手下达了齐射的命令。
“这样的好地方,自然是早就埋伏了弓箭手。”随后拍马赶到的三好长庆大笑着指着今川义元道:“你以为是为什么这么轻易地就让你突破了?就是故意引你过来的!”
今川义元的额头上沁出了些许冷汗——这么多弓箭手在山麓下的山谷里,他根本没机会凑到边上去了望战局——一露头就会被集火。而这时,身后的追兵和自己的马廻众也跟了上来,但总人数上今川军还是处于劣势的,这样纠缠下去不是办法。
“拉开距离!”今川义元一边拔马而去,一边带着自己的马廻众开始向另一条下山的山路上跑去。
“跟上去!别让他们转到别的山头!”三好长庆也随即率众紧追而来。
“装填火药!”今川义元突兀地向人手一把铁炮的马廻众们下达了指令。
“殿下,太难了!”绯村羊羽扯着嗓子向今川义元进谏道:“这种山路不好走,两边距离这么近,根本没有机会做出那么复杂的装填动作!”
“不用装弹,不用压实,就塞火药就可以!”今川义元不由分说地大声命令道,马廻众们见状纷纷执行命令。
“疯了?现在还想用铁炮?”三好长庆看到今川家马廻众的动作后不以为然,虽然还是出于安全考虑,略微放慢了自己的马速,让部下们顶到前面。但他到底也是堺町的控制者,自然认识这新奇武器,“这么颠簸的地方,你追我赶,哪会给你机会用铁炮?追上去!”
今川家的马廻众在今川义元的带领下,行动轨迹变得飘忽不定。非但没有跑去另一个山头,反倒是在山路上绕了一圈,又重新向刚才今川义元险些被乱箭伏击的地方奔去。
“这是什么意思?”紧追在身后的三好长庆愈发感到奇怪,他刚才一直全神贯注地盯着今川家马廻众们的动作,他们分明只完成了铁炮装填的第一步——装填火药,即没有塞入弹丸也没有压实,这样根本是没办法发射的。那他们这样跑去山麓边,岂不是毫无还手之力地成了弓箭手们的靶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