耸立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座足足有几人高的鲜红鸟居,漆色是那种凛然的红,不带一点杂质,与世俗的一切污秽轻薄之色格格不入。
“再往里,就是神明所居,万万不可再有渎神之语哦。”今川义元朝银杏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伸出一根手指凑到银杏的嘴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似乎是被这环境感染,银杏的神色里难得有了些许敬畏,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
过了鸟居,沿着布满青苔的石阶缓步向前,两侧尽是安放于白色石柱上的佛龛。石柱的颜色已经有些斑驳,处处可见底层龟裂的石料,诉说着历史的风吹日晒。
绕过最后一片树林,浅间大社的本宫映入眼帘。等候在前的巫女们款款而至,将众人引入。社殿前的庭院铺满了石板,打扫得一尘不染,甚至找不到几片落叶。而在庭院周遭,鲜红的宫殿庭榭同样引人注目。今川义元凑上前去几步,打量着偏殿的门柱——油漆刷得很匀称,没有一点掉漆褪色之处,哪怕是高处也一样——一看就是有人日日夜夜不辞辛劳地上下检查维护。
“诸位客人。”看到今川义元一行人后,浅间大社本宫的宫司也亲自来迎。他一身紫袴打底,其上披着厚厚的蓝袍,衣领处扎得很紧也很整齐,头顶的冠也带得端端正正。8月的天气虽然不如酷暑那么熬人,但也是炙热难当了。大太阳直晒,今川义元穿着一身轻薄的羽织,都只觉得背上不断冒汗,更别提眼前这位穿着一身厚重神官服的宫司了。
不过即便如此,这位宫司仍然一丝不苟地履行着自己的指责,手捧竹笏恭敬一礼道:“鄙人浅间大社本宫宫司-富士兵部(富士信忠)之子-富士信通,请问客人有何指教?”
“不敢,只是来参观造访,有劳了。”今川义元也是向富士信通还了一礼,毕竟是微服私访,没必要摆什么架子,做出普通武家子弟的规格即可。眼前这位宫司原来是富士信忠的儿子,看起来刚元服不久,没来过今川馆,怪不得认不出今川义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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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鄙人就为诸位案内。”富士信通再次一礼,随后便顶着烈日,领着今川义元等人在社殿左右参观各处名胜。漫步在参道上,今川义元有些惊讶地发现,两旁的树木和灌木居然都修剪得非常整齐。又联想到各处社殿阑柱上细致入微的红漆,今川义元不由得感慨道:
“宫司您费心了,本宫各处都维护得无微不至。”
“毕竟这本宫是家严交代给鄙人的,又怎敢有片刻怠慢?”富士信通拎着自己的衣袴,保持着行走的礼节,即使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淌入眼中,也无暇去擦。
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处较为开阔的平地,四周都没有什么神社建筑,反倒是显得有些荒凉。
“这是什么地方?”银杏不解地开口道:“已经出了神社的范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