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吗?那小姐之前还说……”今川义元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很有礼貌地在门口脱下了鞋子。
“骗殿下的,不然殿下想必是不愿意跟小女子来这一趟吧。”霜叶踏入屋内,做出了邀请今川义元进屋的手势。今川义元有些尴尬,纠结了片刻后,觉得来而不入实在是太过无礼,便叹了口气,走了进去。
小木屋虽然不大,但显然也不是一个人生活的空间,打开的壁橱里也可以看到男性的衣物和三床被褥,桌案上也摆放着男性式样的茶壶,茶盏里还有尚温的茶水——今川义元不禁再次疑惑起来——难道霜叶其实已经婚配,只是在闹别扭,才故意和自己说未婚的吗?
“那是家严的。”注意到今川义元的视线后,霜叶轻声解释道。
“不在家吗?”今川义元听到屋里没有其他人的动静。
“过世了。”霜叶简短地回答道。
“抱歉。”今川义元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因为房间里的生活气息显然像是还经常有男性活动的样子。
“为了防止殿下再‘抱歉’一次,小女子就先说了吧,家慈也早已过世了。”霜叶的笑容更加古怪了。
“请节哀……”今川义元重新看了眼屋内的布置,一阵酸楚的情绪涌上心头——看起来,面前的女子是刻意把家里的环境保持着父母都在时的样子,以排解内心的苦楚吧,“冒昧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6年前吧,第一次见到殿下之后的事情了。”霜叶在桌案前坐下,也不管还站在门口的今川义元,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家严是明国来的渡来人,家慈就是骏河本地的人,机缘巧合之下结为夫妇。家严是文人,教小女人读书写字,他也靠着笔墨功夫营生。7年前,为了躲避你们今川家家督相争的战乱,迁到了这山里来。”
“后来有一天,家严去今川馆城下町送誊写好的文书,便一去不回。小女子和家慈疯了般地寻他,最后也杳无音讯,家慈因为淋了场雨后便一病不起,没多久就离开了。仅仅是一个月罢了,小女子原来的家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小女子也只能像家严那样,靠着自己识得几个字,在今川馆城下町里讨份生活,却也经常因为自己女子的身份遭人排挤、欺凌。不过在这世道,草民能活着就不错了,又哪敢挑三拣四呢?”
霜叶说着自己悲惨的过往,就仿佛诉说着别人的故事,眼眸里满是麻木。她顿了顿,放下茶杯,抬起头看了眼今川义元:“怎么样,很可怜是吧?”
“很抱歉听到这些。”今川义元顿时觉得自己之前如此决绝地对待一个可怜女子,有些太残酷了,“为什么第二次重逢时不说呢……我可以帮到小姐不少的。”
“是的,小女子就知道殿下会是这番反应,像是同情、又像是可怜,对小女子伸出援手,可小女子不想要这样施舍般的感情。”霜叶摇了摇头,眼里的神色冰冷得可怕。
“小姐又为何一定要和我有一份‘感情’呢,我们本就是只见过寥寥几次的陌生人,小姐对我不也是全然不了解?”今川义元长长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