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那不是我的本意,我虽然确实下了命令把诹访左近千刀万剐,但没有逼死弥弥的意思。”武田晴信也是摇了摇头,“说到底,诹访左近要是乖乖投降,不就没这么多事情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武田家的传令兵从高远城的方向一路奔来,在今川义元和武田晴信面前下马道:“回禀主公,高远城遣使投降了!”
“明智选择。”武田晴信满意地大笑起来,“整个南信浓除了远在天边、自顾不暇的木曾家外,全都已经臣服我们武田家了,他连一个兵的援军都等不来。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坚守的必要呢?”
“居然克制住了宗家亲族被杀害的仇恨吗?”今川义元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该唏嘘还是欣赏,“高远信浓守……至少在保全族人这方面,他做的比诹访左近好多了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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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十年(1541)年9月7日中午,武田晴信率领武田军进城受降。高远赖继将部队尽数约束在本丸的屋敷内,自己亲自带着一众家臣在天守阁内向武田晴信纳上誓书。今川义元跟着武田晴信一同进了天守阁,看着武田晴信随手从单膝跪地、双手齐眉的高远赖继手里接过了誓书,揉了揉揣入了怀中。
“虎千代,太不礼貌了。”今川义元凑到武田晴信耳畔,以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道,“岂可如此折辱降将?”
“就是要杀杀他们的锐气,别整天还以为他们是南信浓的地头蛇,以后这里都得听武田家的。”武田晴信倒是满不在乎,扯着嗓子就大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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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失了人心?”今川义元有些担忧地看了周围一圈,不少高远家的家臣都是面露愤恨之色。若是在平时,谁敢这么折辱自家主公,他们这些武士早就抽刀上去拼命了——只是此刻形势所迫,才不得不在屋檐下低头。在家臣之中,有一个面向硬朗的武士更是已经恨得直咬牙——看他武士服上的家纹是并九曜,估计是身为家老和枪术达人的保科正俊吧。
“不是所有的人都值得礼贤下士的,对有些小角色,最好的方式就是恩威并施。”武田晴信一边冷笑了一声,一边从怀里抽出一封所领安堵的文书,甩到高远赖继身前,后者忙不迭地谢恩接过。武田晴信也不多说,一转身就拂袖而去。
今川义元跟着武田晴信出了天守阁,来到高远城三之丸的城头,却忽然发现城下町里此刻已经是一片大乱。武田家的足轻们在城下町里大肆劫掠,挨家挨户地闯进门去,夺走家里一切有钱的物件。稍有不顺,就对反抗的百姓拳打脚踢,轻则纵火焚屋,重则血溅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