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再拔出后面两支箭的时候,他几乎全神贯注。等到还剩最后两支羽箭时,他不由得仔细打量着羽箭没入衣甲和身体的伤口。随后闭上眼,缓缓地将羽箭抽出,将感官全部放空,屏气凝神地感受羽箭拉出肉体的那瞬间的粘滞感。
“咋了,殿下?”吉良玮成看出了今川义元的怪异之处。
片刻后,今川义元的脸色变得煞白。
“实不相瞒,我对弓术还算略有涉猎。如果我刚才的感觉没错的话,那八支羽箭是由同一个人站在几乎同一个距离上射入他的身体的。”
“殿下为何这么说?”早坂奈央时完全没有看出来。
“这几支箭虽然有刻意地变换角度和力道,但是在身体上留下的伤口却都有一个相似的地方。”今川义元指着大村洋平背上还渗着血的伤口,“都稍稍向右侧拧了一点点。”
“硬要说有也是有的,不过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田沈健太郎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随后低声道。
“俺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吉良玮成瞪大着双眼瞅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能说明啥吗?”
“说明这个人在射箭的时候有一个不自觉的习惯,会在拉弦时微微捻一下箭羽。这种射箭时的小习惯每个人都不一样,很难模仿。这八个箭伤能够如此接近,只能说明这是同一个人所为。”今川义元的神色愈发凝重,“而且这种在羽箭离弦时的轻微扭动能够反映在伤口上,只能说明射击的距离不长,最多也就10丈左右。”
“怎么可能有一个传令兵在决死突围的时候,会被同一个敌人在同一个距离上连射八箭呢?”
今川义元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傻的人也明白他想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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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行军,不要表现出任何异常,马上厚葬大村洋平。”今川义元一边吩咐着一边上马,装作布置普通军务一般,却对身旁的侍从和马廻众笔头说出了骇人听闻的话:
“因为我们边上的浜石山南麓和阵笠山里可能就有伏兵,所以我们要表现得一切如常,以免被发觉。”
转瞬的震惊后,所有人的脸色都瞬间严峻起来。
“殿下何意?”绯村羊羽压低声音问道。
“一切都是我的推测罢了。但我认为,蒲原殿下可能已经投敌,大村洋平就是他在北条家的授意下派来诈我们的。”今川义元一边整理着思路,一边缓缓道,“我老师之所以看到蒲原城发出狼烟信号后,立刻点狼烟告诉我们不要靠近,就是因为他已经看到蒲原城投敌了,害怕我们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