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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今川义元知道自己需要早日返回领内——因为今川良真已经知道他去京都了,而且也已先一步返回远江。天文五年(1536)5月24日,中杉虎千代也结束了拜师之旅,今川义元一行人准备启程。不过在临行前,今川义元还想再去拜访一下和他颇为投缘的足利义晴,也算是道别。
然而等他到了二条御所后,却发现御所外站了不少打着九曜纹的细川家士兵,反倒是看不到幕府自己的奉公众。
“这是怎么了?”今川义元有些费解地嘀咕了一声,没想到身旁却传来了不屑的笑声。
“还能怎么样?背着细川家的意思,偷偷见了些不该见的人。不听话的将军,可不需要关禁闭吗?”
今川义元转身一看,只见一个一身蓝色武士服的英俊少年武士迈着步子走来,他看起来比今川义元还年轻些许,但举手投足间却透露着与年龄不符的气场和成熟。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面相阴狠的中年人,他脸上有一条斜贯脸颊的刀疤,可能就是这条刀疤让他显得阴狠——今川义元脑补了一下,如果把这刀疤去掉,这中年人还挺慈眉善目的。
“将军乃天下共主,细川家也是幕府家臣,怎可言此乱暴之辞?”从小到大都严守礼节的今川义元毫不客气地回怼道。
“什么天下共主?害得天下大乱,无数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共主?这种人也配当共主?”少年武士不屑一顾地摇头。
“天下之所以大乱,不就是因为你们这些目无尊长法纪的乱臣贼子吗?”今川义元也没好气地呛道。
“阁下最好搞清楚先后顺序,如果日子能过下去,能和父母兄弟一起安享天伦之乐,有谁愿意当乱臣贼子?乱臣贼子都是被逼反的忠良啊。”今川义元的话仿佛戳到了少年武士的痛处,让后者的语气里隐隐带上了愤怒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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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弄清楚先后顺序的反倒是阁下你吧?”今川义元抬手指向那些二条御所外趾高气扬的细川家士兵,“天下大乱不就是从应仁之乱开始,从细川家架空将军、独揽政权开始的吗?如果所有人都尊奉幕府,又岂会有天下战乱?”
“谁说幕府就一定是足利家的了,足利家的天下也是打下来的。天下之大,有能者居之。谁能让天下太平,就该由谁来坐天下。”少年武士掷地有声地喝道。
“但如果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想着改朝换代,天下要战乱到什么时候?你又怎么能确定自己就真的是最能让天下太平的呢?”不过今川义元显然不认同这种弱肉强食的观念,“既然不能确定,那大家一起维持现有的秩序不好吗?如果所有人都想着维护幕府,当幕府出现问题时也想着匡正它而不是推翻它,以天下如此多仁人志士的才能,难道办不到吗?天下不乱,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啊。”
说完这一段话,今川义元自己都有些惊讶。一向不关心天下大势,只想着花鸟和歌的自己,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这些话呢?难道是因为前些日足利义晴对他的恩典,让他念起了幕府的好和今川家祖祖辈辈对幕府的忠义,所以也涌起了想要维护幕府的感情吗?
“歪理邪说,房子的栋梁已经腐蚀了,再怎么修修补补又有什么用呢?只有把它拆掉,再盖一座新的才是办法。”少年武士非常大气地一挥手,随后伸出两指,指向今川义元,“敢赌吗?谁是对的。”
“有什么不敢赌的?”今川义元毫不畏惧地应战,同时非常不满地看着少年武士指着自己面部的两根手指,沉声道,“无礼之徒,报上名来。”
“三好长庆。”少年武士自豪地报上名号,同时反问道,“阁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