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逼出,晏世元才吐出一口浊气,帝凌天问道:“晏道主,伤势可还有大碍?”
晏世元道:“已经无妨,劳主上费心,只是属下带来的道众,竟然尽数折损在这一役,实在可惜。”说罢,不禁叹了口气。
帝凌天道:“此事吾也有责,本意率你们突围,却没想到阳界护阵之人竟也有高手,竟是险些再遭围困。”
晏世元忙道:“主上何必自责,今日若非主上,早在鬼界时,我等就亡于越苍穹剑下了。而主上也终是扰乱了盘古开天阵的运行,纪凤鸣等人见到通道将闭,未免退路断绝,必会退兵,也是解了鬼城之危,属下总算言而有信,没有辜负对阴魍魉的承诺,哈哈。”说着,晏世元又是笑了两声,也不顾扯动伤口。
“说起来,方才护阵之人中有两个人异常抢眼,那个紫衣青年竟能接一掌而不受伤,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深修为,而另一小和尚年岁更轻,修为也差了些许,但目光沉着,指挥若定,佛门老僧竟也受他差遣,险些真将吾困住,这二人究竟是谁?”
“那紫衣青年名唤慕紫轩,年纪虽轻,但已是司天台之主,也是近些时日才声名大起,一鸣惊人,所以属下也未探出他的底细。至于那那名小和尚,他是佛门圣佛尊的关门弟子释初心,年岁虽小,辈分却极高,童稚之龄时就有小神僧的称号,日后前途亦是不可限量。”
“再加上纪凤鸣,天女凌心,还有断你臂膀的应飞扬,嗯...佛道后辈中竟然出来这么多凡人物,晏道主,人间道中,可有能比肩他们的年轻人?”
晏世元苦笑摇摇头,“怕是没有……”
随后又摸着右肩断臂伤口,小心问道:“那,主上,你让我带走那个应飞扬,可是起了惜才之心?还是另有目的?”
“我只是见他魂体特殊,似乎受过天启,所以便做了个实验,试试他能否与我一道修炼天人五衰功……”
帝凌天话未说完,晏世元就失态惊呼道:“主上说他受过天启?怎有可能?忉利天被毁,净天祭坛不存,他是如何受过天启的?”
帝凌天摇头道:“吾也搞不清楚,所以才会一试,但结果却让吾更加难以理解,他分明能吸纳贪嗔痴慢疑五毒之气,本该能成就尽五毒,断七情的天人状态,但在最后关头却灵魂挣脱出体,未能继续下去,这等情况,却是典籍上从未记载过得。”
晏世元双目一沉,痛惜道:“总是值得再做探究的方向,若是他魂灵真受过天启,弄清这天启之力来源,或许将是六道恶灭复兴的契机!可惜属下无能,没能将他带走,还望主上恕罪!”说罢,晏世元已跪倒在地。
“晏道主请起,本座今日能恢复过往修为,可是多亏晏道主背后操持。”帝凌天一拂袖,晏世元身下自生一股托力,已不自觉的起了身。
晏世元修为不低,虽没存心抵御,但如此毫无反应间,就被气劲托起,依旧是大为惊叹,道:“天人五衰功当真不愧是六道恶灭第一神功,十五年前主上找上我时,仍是身子**溃烂,功力尽失的模样,若非主上道出属下过往身份,属下根本不敢与主上相认,听闻主上要我协助您起死回生,恢复功力的方法时,属下也依旧将信将疑,直到今日功成,才知一切都在主上掌握中!”
帝凌天一叹道:“哪来的什么尽在掌握,全是运气罢了,只能说吾命不该绝。昔年吾被卫无双所败,本是心脏碎毁,脑骨崩碎的必死伤势,但他们不知,天人五衰功功法异于寻常,借助清浊之气转换可搬弄生死,吾将临死的浊气转做清气,吊住了些残魂,瞒过了正道众人之眼,也亏得卫无双自负一代宗师,没有做些戮尸之举,反而将吾埋葬,他要一把火把吾火化,那吾早成飞灰了。在坟中我毫无意识,一睡就是十年,全靠本能的运转天人五衰功,吸纳坟地死浊衰亡之气疗愈伤势,但坟地死浊之气仍是不足,足足花了十年,我才回复意识,坦白说,那时候回复意识可真不是一件美事,我能清楚的感觉老鼠啃咬掉了我还不容易新长出的眼球,感觉到蛆虫在我的脑浆里蠕动,苍蝇在我的内脏里产卵,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所谓人间地狱莫过如此,又花了五年时间,才终于积攒够了能破棺的力量,所以力量一足,我就不管不顾的出了棺找你,那时的吾脏污的连最肮脏都乞丐都不如,一身修为又皆不存,若没你相助,吾恐怕已经寻个能稳妥让我死透的方法自尽了,幸好,世元你没有让吾失望。”想到悲惨往事,帝凌天又不禁摇摇头,对晏世元的称谓也从晏道主变成更亲切的直呼其名。
晏世元忙躬身,目露虔诚狂热道:“主上这是哪里话,属下本一贫苦书生,为求长生仙法舍弃一切,甚至不惜抛妻弃子,舍弃一切拜入恒山白鹤观,本以为能学有所成,却不想白鹤观尽是嫉贤妒能之辈,属下入门七年,只被传授了最基础的呼吸法门,无人教授更高深的术法,是主上慧眼识人,给了属下新的名姓,新的身份,引属下入了人间道并倾力栽培,甚至助属下坐上了人间道道主之位,自属下操控白鹤观那帮伪善的道人自相残杀殆尽后,过往一切便都不存,属下从那时起就只是晏世元,助主上涤荡浊世,覆始归元的晏世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