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孤穷未言语,突得身形一闪,如鹰掠食般从屋脊上飞纵而下,并指如剑,气凝指端,在指尖化现出一把寂灭之剑,直点向应飞扬眉心。
剑未临头,已感凌冽刺骨,杀气逼人,应飞扬如何敢怠慢,扬剑直缨其锋,起手就是最强之招——不知顷刻风云改。
剑指对剑尖,一声金铁交击声,霎时劲力四溢,锐风四射,应飞扬力屈之下,连退七步,贺孤穷却是从容收身而立,左手轻抬胸前,那寻香蝶颤颤巍巍的飞到了贺孤穷手上。
“一月不见,你剑法竟又有大进,令人刮目相看。”贺孤穷道。
“彼此彼此,一念随心,收发自如,恭喜师叔破除魔障,得证剑中大道。”应飞扬收起戒备之意,抱剑行礼道。
方才一剑,应飞扬仓促之下,忘了剑端上还立着一只寻香蝶,但交击之时,剑气乱走,寻香蝶身处风暴中心,却是全然无事,显然是贺孤穷凭借对剑气的精准把握,逼退应飞扬之际,还能力保寻香蝶无失。
只此一剑,便能以剑知心,应飞扬分明感觉出,贺孤穷剑上杀意犹在,却非是酷厉暴虐的滥杀,而是如天道一般无情无私无我,正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之意,正是似是无情又有情的境界。
贺孤穷将蝴蝶收起,冷冷道:“竟还要靠你小子指点帮忙,算我欠你一次人情。”
应飞扬见他神志清明,重拾道心,心中也替他欢喜,问道:“师叔,这一个月来,你跑到哪里去了?”
贺孤穷皱皱眉头,终究还是娓娓道来。那日贺孤穷心神失守,沦为嗜杀魔人,却被应飞扬吸纳龙气为剑将他击退。龙气是皇朝气运所化,威而霸道,纯正浩瀚,辟易万邪,正是邪念杀意的天生克星,贺孤穷身中龙气之剑负伤而逃,却是因祸得福,体内龙气与杀意相冲相抗,彼此都有衰损,贺孤穷趁机重夺本心。
之后贺孤穷寻得一孤僻无人之处修养伤势,将体内龙气余劲逼出,并趁此时机潜心悟剑,有道是不破不立,有了这次入魔经历,让他对自身杀气有多了几分体悟,道心也更为坚定,再加上先前应飞扬的指点,终使他剑法再上一层,已然近乎于道。
“恭喜师叔,贺喜师叔,不知师叔来找弟子,又是为了什么?”
“少给我装傻。”贺孤穷道:“贺孤穷言出必行,说带你见你师兄,就一定把你送到他面前。”
应飞扬苦着脸道:“方才还说欠我人情,这时怎么又要强逼我了?”
“事有先后,我先偿诺,再还情!”
“师叔,这都入夜了,你让我歇上一晚解解困,明天再见我那劳什子师兄好么?”
“入夜不睡,还跑出来练剑,我看你也挺精神的,怎现在又喊起困了,好了,你是自己走,还是我动手?”贺孤穷说动手,一身真气竟真的就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