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听到门再一次被关上,江离这才深深舒了一口气,无力地瘫坐在窗边。幸好他没有开口,不然她都不知道以怎样的口吻去回应。
说生气,其实也消了,说没当回事,可是那么亲密的接触,轻易忘掉,又做不到!
内心五味杂陈,江离心里很清楚穆霄不适合结缘。可是自己却下意识地默认他的靠近,竟也对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觉得讨厌。
繁杂的心绪涌上心头,江离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与他相处,果真越危险的东西越是迷人!
江离思量着,最终还是暗示自己不能与穆霄过于亲近,林康才是她正确的人选。等伤好了,一定要多跟林康接触,感情是培养的嘛。
这几天,穆霄自觉没有再来打扰她,可到饭点的时候总会有厨师上门给她做一顿热乎乎的饭菜。
她要是拒绝,那厨师就会在她门前站一天,惹人注目。无奈,她只得放人进来,也被逼着享受了几天的大小姐生活。
等双脚可以正常落地行走了,江离第一时间就去医院看望季雪林。
正逢人出院,项寒声陪在身边,主治医生在为他们跑前跑后。
她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当初在德国留学被浑蛋导师欺负。她用裁纸刀自卫割伤了他,最后被人发现报警。警察将他送到医院,而她也因为被下了迷药,一同被送往医院。
当时,她孤零零地一个人躺在异国他乡的病床上,那绝望又无助的心情到现在都难以忘却。
因为那浑蛋在学术界享有盛名,所以学校出面保了他,将责任推到她身上。幸好,当时出警的一位华裔女警留了心眼录下了医生对她的口头诊断帮了她。
她被欺负是事实,而她伤人也有人证。为平息风波,学校给的解决方式是,她被调到另外一个校区,调剂到其他导师手下,并免了她一年的学费。如果她不同意,那么毕业证,她也可以休想拿到。
属于自己的骄傲早被磨平,想起外婆低三下气帮自己向父亲讨要学费时,被后妈王琴的奚落,她忍着满腹的委屈接受了学校提出和解方式。
将自己封闭了五年,直到顺利毕了业,她才敢睡个安稳觉。毕业后,虽然也有德国的公司向她抛了橄榄枝,但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回到了东海,回到了外婆身边。
等有了一定的经济条件后,她磨着功夫让外婆答应过来和她一起住,奈何外婆到的第二天就喊着腰疼腿疼的,最终还是放她回了家。
这些年,她矜矜业业为客户设计出不少满意的室内作品,丢失的骄傲逐渐被寻回,只是午夜梦回时想起那件事,还是害怕到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