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航的表情瞬间就凝了一下，但这事儿知道的人也不少，不管什么时候翻脸不认人，都是没面子的事情，有违他谦谦君子的人设。

于是他就露出一个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表情，悲悯的说：“你说。”

“我不要别的，”我说道：“你告诉我，钟灵秀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我没事了。”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正是钟灵秀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她脸色虽然还是不好看，可确实已经好端端的站在天师府门里了。

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去了——我心里立刻是前所未有的安稳：“你……好了？”

“好了。”可钟灵秀的表情却变成了跟以前初次见面一样，雪冷凝霜的。

我本能的就觉得，她不对劲儿。

可哪里不对劲儿，我说不出来——毕竟我只升了一层阶，根本看不出她一个天阶的面相。

“问完了，”钟灵秀看着我，挑起了柳叶眉：“你们把他给我杀了，除魔卫道，永绝后患。”

我立刻就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钟灵秀，要杀我？

左一航立刻露出了个十分得意的神色，但他马上把那个神色给压下去了，换上了一个沉痛的表情：“你做错的事情太多了，我们天师府已经没法帮你了，就拿你这一条命，给你赎罪吧——放心，咱们好歹相识一场，后事我亲自给你超度。”

说着，就跟周围的天师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对着我抓。

不可能啊……钟灵秀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立刻说道：“钟灵秀，你给我个理由！”

钟灵秀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像是根本不认识我一样，只是说道：“你救过我一命，对我是很大的因果，之前我自然要保你一条命，可鹿活草这件事情上，我把这个命还给你了。”

这话像是敲在了我耳朵边上的一声锣，心里特别疼……特别疼……

难道一开始，她让我进天师府，让我留在身边，也只不过是在等一个时机，等一个把我永绝后患的时机？现在，是时机到了？

无数的破风声从我身边掠过去，我觉得脸颊上一阵凉——接着，又是一阵温热，好像被人打伤了，流了血。

可我没觉出疼来——是我的心太疼，倒是把别的疼给遮掩过去了？

“你傻不傻？”大金花的声音猛地就从我耳边响了起来：“她要你的命，你就给她？”

我反应了过来，三五斩邪一挥，其他的破风声都被我打掉了，但一道很锋锐的破风声从里面脱颖而出，奔着我的面门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