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徐欣看着楚云，笑靥如花，但笑容中那抹苦涩，却是无人能知。

徐欣却是没有告诉楚云，她第一次来这吃饭时，是在刚上大学的那段时间。那时候她和母亲第一次坐火车，带着那么多的行李，从老家做了一天的火车，因为到这里时正好是午夜，为了省钱，他们又在景州火车站坐了一晚上。

那时候母亲的还是那般柔美，第二天等自己找到宿舍之后，她便可自己母亲吃了人生中最丰盛的一次饭。

那时候，徐欣家里也并不富裕，但不知为什么，徐欣感觉最温馨的时光便是那段岁月。虽然苦涩，却却是含着满满的幸福。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的家境已经改变很多了，可是母亲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她不再喜欢见人，一个人待在老家当中，一个人操持着那里的家务。

这时候，徐欣却是注意到身旁的一桌，坐着一对母子。

母亲的表情有些木然，嘴里总是发出有些模糊不清的声音，在徐欣看向她们时，那位母亲似乎也发觉了她，扭过头来冲着徐欣傻笑。

笑容傻傻的，像个孩子。

带他来吃饭的儿子却是对徐欣报以歉意的笑容：“抱歉了，我母亲有些老年痴呆。没有吓到你吧。”

徐欣轻轻摇了摇头：“没事的。”

“你母亲，你母亲是谁呀？她老年痴呆吗？”

“这不行，老年痴呆可不行。”

“嘿嘿...”

那位母亲以一种教导性的语气对着坐在她对面的男人说道，但看着她儿子的目光，却是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也许人生最远的距离就是如此吧，明明自己就坐在母亲的对面，她却根本不认得你。心中的那种苦涩，又有几人可知？

这时候小店里的服务员给那对母子端上一份水饺，似乎是刚刚从锅里捞出来的，还带着氤氲的热气。

水饺放在桌子上，热气腾腾。男人刚想给母亲说水饺热，要等一会儿再吃。可是自己话还没说出口，便只见到坐在对面的母亲伸手便去抓，抓起饺子连忙往口袋里塞。

儿子顿时着急道：“妈，你干什么啊？”

可是那位母亲却是置若罔闻，甚至连热腾腾的饺子烫伤了自己的手也毫不在乎。已是古稀之年的母亲，此刻却倔强的仿若个孩子。

一边往包里藏，一边哼哼唧唧的说道：“我儿子....喜欢吃。我要....带回去...给..给我儿子吃。”

也许这就是母爱吧，她忘记了以前的所有，却从未忘记爱你。

仅仅一句话，便让对面的男人，泪流满面。

不知不觉间，连看着这一幕的徐欣，精致的眉眼之处，也悄然浮现了一抹水雾。

“怎么了？”

楚云似乎是感受到了女子瞳孔深处的感伤，有些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了我妈而已。”徐欣眼圈微微泛红，但依旧是强颜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