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坐在车的后排,挪了挪身子,尽量保持一个舒适的姿势,笑眯眯道,“没谈成,被拒绝了,而且看得出。这事儿没有任何可以斡旋的余地。”
小康开着车,眉眼之间闪过一抹不悦,“那他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了吗?”
九爷依旧笑眯眯道,“知道,我话说得很明白了。”
然后小康的眼里突然闪过一抹冷冽,继而是一种诡异的不可理喻的兴奋,但语气依旧平静。“嗯,今晚我就过来把他切了。”
小康此人,生得面目白皙,每一天都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的,三十五六的年纪,但是却长了一张娃娃脸,说他是二十出头也没人不会相信。
特别是他笑起来的时候。那叫一个灿烂,简直就是一个干净纯洁的大男孩。
他从十七八岁就跟了九爷,虽然九爷干的是杀头的营生,但小康这么多年以来硬是连白面长什么样子都没正经看过,也从来不参与任何这方面的生意。
他只是个司机,九爷的司机,平日里负责开车,偶尔,也会出手“切”那么一两个九爷认为应该永远消失的人。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笑起来干净清澈的大男孩小康,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本应该去弹钢琴的,可是干的却是让人去阎王爷报道的事儿,据说。有一次一个竞争对手把九爷阴了一把,险些让九爷丧命。
那次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平日里即使被人吐了两口唾沫在脸上,都依旧会笑眯眯的九爷发飙。
然后那个人被五花大绑,小康那双本来应该弹钢琴的手,拿着一把剔骨尖刀,然后将那人活生生的扒皮抽筋,最后剁成碎块喂了狗。
“小康。你别总想着切人,给你说多少遍了,我们是生意人,和气生财。”九爷对小康一向很有耐心。
小康却鼻子一哼,居然露出一个孩子气,道,“第一,他拒绝你,那是不给你面子,该死!第二,他知道了你是干什么的,该死!”
九爷笑着摇了摇头,“面子这东西不值钱,谁要喜欢的话,尽管抡起巴掌朝我脸上抽,抽一耳光给一万块钱,我能让他把我抽到世界首富的位置。另外,空口无凭,他就算报警也没用,有证据吗?还有最后一点,他连我是谁。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哈哈!”
“那就这么算了?”小康的脸上有些失落。
九爷眯了眯眼睛,“嗯,我们再去找另一个代言人就行了,放着金灿灿的元宝,想要的人多的是。”
这个白胖子的来访,对于刺猬头和苏薇薇看来都是一段可有可无的小插曲,甚至觉得有些搞笑,卖白面的居然找上门来了,确实很有趣。
苏薇薇某次再清理名片夹的时候,又不小心看到了那张简单到没有名字没有地址,只有一个怪异的十位数的联系方式的名片。
她当时想顺手扔掉的,但想了一想,觉得这种奇怪的名片还是头一次碰见,不如留着做个收藏。
然后这张注定是她的催命符,继续呆在她的名片夹里,静静的等待,安静的不语,等候着某个漂亮贤惠的女人主动拿着它走进万劫不复。
张哲宁在狱中,刚开始的头几个月,终于尝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的滋味。
监狱,是惩罚和改造罪人的地方,岂能让里边的人日子过舒坦了?若是那样的话,干脆别叫监狱,叫疗养院或是度假村得了。
几兄弟几乎每年都要去探望他几次,但是张哲宁都拒绝了,他不想让几个兄弟看到他这个样子。
他在里边慢慢变得心浮气躁,每日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失去自由的空气似乎要让他窒息,他的生活只有铁窗和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