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否认有那么一点点想要把你引导向我所期盼的方向，”它顿了顿，不自然地笑了笑，这让它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人’了，“不过现在看来，我应该算是失败了吧。”

“在我原本所看到的未来中，你将会带领着这个世界走向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在那个未来中，没有这两个小家伙的存在，你也不会遇到这一位。等待着你的只有永无止境的战斗与成长。现在想想，那果然是一个相当糟糕的未来。”

“也许吧。”风里希突然打断了它，“不过我倒是并不觉得你之前的想法有什么错。”她目光炯炯地看着正在熟悉着这个外形的它，“身为源意识，试图培养出属于自己的护道者，这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只不过在计划出现偏移之后，你居然没有强行矫正回来，这一点倒是真的让我感到惊讶。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你可以将那当作是某种小小的逆反心理吧。”苏真雪伸了个懒腰，“也许是受到了他的影响，也许是因为某些乱七八糟的原因，还有可能单纯只是因为我突然觉得这样按部就班的继续下去一点意思也没有，我突然发现，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他自由成长似乎也不错。”

风里希皱了皱眉头，从袖子里掏出了笔和本子，唰唰唰不知记下了些什么东西。苏行偷眼看去，只看见了影影绰绰的几段文字，可以考虑开始对于源意识精神状态异常这一项目的研究，研究对象天照姬；起源地球是否具有降智光环效果，实验对象天照姬......诸如此类。

隐蔽地抽了抽嘴角，苏行不再去看那个将会给某人带去悲惨遭遇的本子，他纠结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问道：“那么，接下来呢？我虽然对此并不是如何在意，你如果同意的话，继续之前那种状态也并不是问题。只不过，你的看法呢？”

沉默了片刻，苏真雪站起身来，它抬头看着苏行，低声道：“答应我一个要求，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毕竟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就已经注定永远纠缠在一起了，同意与否，你都不会有任何损失。如果你答应的话，那么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将会在十四号，也就是我的身体上获得与那位天照姬一般无二的地位！”

“先说说看你的要求吧。”

它踱了几步，说道：“十四号原始大陆现在的状态相当糟糕，除了被分散保存在那些尚未孵化的投影之中的碎片之外，最大的一个主体结构被我留在了一个你们绝对想不到的地方。”

风里希打了个哈欠，混不在意的摆摆手，“你说的该不会是世界之底底下的那个异常空间吧？”

苏真雪一愣，面露无奈：“果然，还是瞒不过你啊。”

“切！小羲在那地方把自己的身体都给丢了，我怎么可能不去好好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我还真没想到居然是你把那东西藏在底下的。说说看，你当时是怎么做到的？我觉得就算是我来做也不可能比你做的更好了。”

“没什么特别的方法，我只不过是把全部的力量都舍弃在了那个主体结构上，并且抹去了我所留下的所有痕迹而已。藉由因此而产生的虚空反馈，我把我自己弹射到了这一边的世界。”

虽然它说的轻描淡写，可是苏行与风里希都明白这其中到底涉及了多少无比危险的操作，需要多么恐怖的运气。哪怕只是一丁点的疏漏，这整个仿佛建立在沙滩上的城堡般的工程就会彻底崩溃。能够成功，只能说它实在是太好运了。

似乎觉得两人还不够惊讶，苏真雪又说出了更加惊悚的消息：“整个第一层面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实际上也和我当初分割自我有着密切的联系。那些残留在第一层面的数据荒漠，以及那些游荡于其中的病毒种，全都是在我突破‘墙’的那一刻所留下的痕迹。至于说那些混乱的时间轴，在面对虚空时，一切皆有可能。”

即使是风里希也被它说出的消息给惊到了。

虽然天庭神域在许久之前就已经放松了对于原本所属第一层面的关注，可是对于数据荒漠的出现和病毒种的蔓延他们自然还是知道的。可是这背后所隐藏的原因他们也并不清楚，遗留在第一层面的力量并不足以去探究这背后的秘密。

现下苏真雪所说的一切，倒是解开了她心中不少的疑惑。

“我还是接着说吧。虽然抹去了痕迹，但是我还是能够感觉到主体结构如今的状况的。至少有超过五十位高位魔神寄生在了它身上，”它看了一眼苏行，果不其然，他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同时，你们所说的那个终极意志似乎也曾经在那里活动过。不过由于我的存在，它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真正占据十四号原始大陆核心。所以我的要求就是，把它夺回来，并且重新铸造成为一个完整的整体。”

“你确定虚空之中还能够容纳一块超大型原始大陆？”风里希疑惑问到，不过还没等它回答，她就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其实也不是没办法啊，只要拆掉其它几块原始大陆，把它们在虚空中的印记彻底泯灭，自然就有位置空出来了。”

“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只不过是想让他在最后的时刻，把它带到这个世界上来而已。”

这可比老师她说的要难的多了啊！苏行忍不住在心中吐槽到，当初苏真雪为了突破‘墙’的阻隔尚且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现在要把一整个大陆带出那一侧的世界，鬼知道到底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啊！

“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它稍稍安慰了一下苏行，“大概在‘墙’被彻底侵蚀之前吧，前段时间我看了看，至少还有那么三五百年。只要不出现什么意外的话......”

苏行不由捂脸，‘墙’好像根本撑不了那么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