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以前是在陆孜柇的手中吃了不少的亏的,尽管他现在换了一副嬉皮笑脸的的样子,但她仍是有所戒备的。
陆孜柇也不急,就拎着早餐那么在门外站着。他这样儿,倒是并不怕人看见了。
江光光最终还是打开了门,看了他一眼,问道:“你那么大摇大摆的过来,就不怕会打草惊蛇?”
陆孜柇就斜了江光光一眼,哼了一声,说:“那你是太小看他了。”
是了,程谨言如果只有那么点儿胆子,那就不可能过来了。
江光光这下就没说话了,陆孜柇就跟没事儿的人似的将早餐放到了石桌上,一一的拿了出来,问道:“吃么?”
他买的早餐是挺丰盛的,包子馒头豆浆油条还有鸡蛋饼粥。要是放到从前,真是很难想象他陆孜柇会做这种事情。他这几年。过得应该是不怎么如意的。
江光光沉默了会儿,走到了石桌旁坐了下来。她忽然就想起了昨晚陆孜柇叙述时眼眸中的痛苦和阴鸷来。
他虽是叫甑洪光舅舅,但甑洪光于他来说,却是无异于父亲的。除了称呼上的不一样,甑家,其实就是他的家。
在突然之间,经历了生离死别这样的厄难,怎么可能过得如意。
江光光拿起了一个包子来,吃了两口,才开口问道:“甑燃现在怎么样了?”
大抵是没想到她会提起甑燃来,陆孜柇吃东西的动作稍稍的顿了顿,说道:“就那样。很多时候连我都不认识。”
他的语气是淡淡的,没有去看江光光。
甑燃的情况,并非只是他说的就那样应该说是非常糟糕的,很多时候,连生活都是无法自理的。
现在她的身上,完全看不到当初那个飞扬跋扈的女孩儿的影子了。长期的用药,变得很瘦很瘦。动不动就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大哭。发疯的时候抓着人就会咬,被关着就会自残。
后来出了小三的事儿,她虽是受了些教训的。但那和家破人亡比起来,完全是不值得一提的。
她和他是不一样的,她原本就是娇养着长大的,事情来得那么的突然,她压根是没法承受的。
这并不是一个适合说的话题,江光光这下就没再说话了。陆孜柇也像是没事人一般的吃起了早餐来。
他大抵是什么胃口的,没吃多少就停了下来,点燃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江光光倒是吃了不少,吃完之后便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丢进了垃圾桶里。等着收拾好,她才问陆孜柇:“你现在住哪儿?”
他来这儿应该是有一段时间了的,自然是有落脚的地方的。
陆孜柇慢腾腾的抽着烟,指了指侧边的方向,说道:“那边。”
那边宽得很,他这回答就跟没回答似的。江光光也不追问,看了看时间,说:“你什么时候走,我现在要出去。”
陆孜柇就抬头看了江光光一眼,似笑非笑的说:“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同情心,我在你这儿呆呆怎么了?不过一个小时不到,就赶我走了?”
他进这院子里来,顶多不过就半个小时。
江光光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说:“我没觉得你哪儿值得我同情的。”
“果然最毒不过妇人心。”陆孜柇哼了一声,眼珠子转了转,往前倾了倾。凑近了江光光些,好奇的问道:“不过我说,昨晚你见着阿北,就没什么想法?”
他的声音故意的压得低了些,江光光这下看也懒得再看他了,看了看时间,回答道:“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想法?”
陆孜柇就笑了一声,手指在石桌上敲了几下,说道:“程容简在骗你不是么?他说阿北死了的时候,你们应该还是在一起的吧?啧啧,他瞒得可真是够好的。让我猜猜,他还有多少事儿是瞒着你的?”
他说着就做出了一副努力思考的样子来。
江光光就那么冷眼看着他,没说话儿。
大抵是因为江光光并不受他的挑拨,陆孜柇是有那么些没趣的。这下也不想了,伸了个懒腰,说道:“玩笑而已,你可真是够没劲的。”
他说着话锋一转,看向了江光光,问道:“你要去哪儿,我陪你一起。免费给你当保镖。我来这儿多半是昼伏夜出,还真是没怎么出去逛过,正好你可以给我做向导。”
不得不说,他现在这脸皮还真是够厚的。完全是在自己自说自话。
江光光在这一刻忽然就想起了崔遇来,她就那么站着,久久的没有说话。直到陆孜柇的手在她的面前挥了挥,她才回过神来。
陆孜柇在她的面前站着,挑了挑眉,问道:“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江光光没说话儿,回屋拿了钥匙关了门就往外走。才刚出了院子,就见阿北靠在对面的围墙上抽着烟,也不知道来了多大会儿了。
江光光没有打招呼,就那么往前走。
陆孜柇倒是停下了脚步来,笑微微的和阿北大招:“早,昨晚忙了大半夜,起得还真是挺早的。”
他这话说得颇有些意味深长的。
但这招放在阿北的身上是并不管用的,他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掐灭了烟头直起了身子来。显然是要跟着他们。
陆孜柇的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来,往前看了看江光光的背影,漫不经心的说:“不用那么盯着我,我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难道还能将她给吃了?”
他这话听着不过是挺随意的一句话,事实上是在告诉阿北。他知道他们的人在跟着他。
陆孜柇虽不如程谨言那般的心狠手辣,但也并不是省油的灯。跟着他的人被他发觉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阿北也并不恼怒,淡淡的说:“你知道就好。你要是敢有什么歪心思,我别的本事没有。让你横着出这儿还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