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容简没说话,她站了起来,往外走去。走出了门口,石头就跟上了她。江光光没吭声儿,甚至连头也没回,走着自己的路。
大抵是长时间没有睡好,眼睛干涉得厉害,她打开了水龙头,捧着水胡乱的洗着脸。
冰凉的水刺在脸上,她就抬头看向了镜子中的人。她的脸色是苍白的,带着些青灰色的。就像是吸粉儿的人一样。
江光光就那么怔怔的看着,直到外边儿的石头敲门叫江小姐,她才将脸上的水珠儿擦干走了出去。
石头是守在门口的,见她出去,就问道:“江小姐,您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江光光就回答了句没事儿,脚步微微的顿了一下,问道:“有烟么?”
石头是想说什么的,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抽出了一支烟递给了她。江光光就将烟点了起来,低着头吸着。
走廊里有脚步声走了过来,她也没管。直到石头低低的叫了一声江小姐,她才抬起头。
原本以为过来的是程容简,但却并不是。走过来的竟然是陆孜柇,看见江光光,他的脚步就顿了下来,环抱着双臂,似笑非笑的说:“还真是冤家路窄,你怎么会在这儿?”
微微的顿了顿,他伸手摩挲着下巴,接着说:“看你这样儿,好像过得不怎么开心?”
江光光很快就收回了视线来,掸了掸手中的烟灰,淡淡的说:“陆少什么时候改行替人看相了?”
“刚刚儿才改的。见你这样儿,就突然想替你算算了。”陆孜柇勾了勾唇。
“那我还得谢谢陆少了。”江光光的语气依旧是淡得很。
“不用谢。”陆孜柇扫了她一眼。接着懒洋洋的说:“见你过得不好,我就满意了。毕竟,这上次的账,我可还没找你算呢。”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有些儿阴恻恻的。上次她下的药的分量倒是足得很的。原本以为回去就没事的,结果又跑了半夜,最后还是将医生叫了过来,才好了些。
“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儿,陆少的记性可真是好。”她的语气里就带了些淡淡的嘲讽。
鸡毛蒜皮的事儿?陆孜柇的嘴角勾了一下,扫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说:“确实是鸡毛蒜皮的事儿,下次也让你试试?”
“那就要看陆少有没有那本事了。”江光光的语气淡得很。
陆孜柇的眼底沉沉的一片,上前了两步。石头站了出来,挡在了陆孜柇的面前,不卑不亢的说:“陆少可得考虑清楚了。”
陆孜柇就睨了石头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我要是没考虑清楚那又怎么样?”
他这样儿,显然是没将石头放在眼里的。
石头抿了抿唇,下巴硬成一条线,冷冷的说:“那我只有请二爷过来了。”
听到他提起程容简,陆孜柇倒是一点儿也不惊讶,越过他看向了被他挡着的江光光,漫不经心的说:“她都不急你急什么?”
可不是,江光光的脸上淡得很,压根就没有半点儿的害怕或是其他的表情。
石头就没吭声,不过依旧是没让开的。陆孜柇的唇角就勾了勾,说:“你难道不知道,这也是叙旧的一种方式?”
他今天的心情倒是好得很的,也不见半点儿动怒。
“我和陆少,可没什么旧可叙。”江光光说完看也不看他一眼,对着石头说:“走吧。”
她说着就掐灭了手中的烟头。上次见着陆孜柇时,明明还是有胆怯的。这次大概是因为破罐子破摔了,她反倒是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了。
她说着就从石头的边儿上往前走,陆孜柇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扬了扬眉,说:“你觉得,你想走就能走得了?这上次的账,我可还没和你算清楚。这也欠了有好些天了,这利息,唔,你说说得加多少倍?”
他这句话一出,他后面的两人立即就站了出来。拦住了江光光的去路。江光光仍是淡定的,石头却是脸色大变。
陆孜柇微微的顿了那一顿,接着似笑非笑的说:“这利息多了我怕你还不起,咱们还是现在就来算算。你说说,该怎么算?”
他的话音刚落下,程容简就从拐角处踱了出来,手闲闲的抄在裤袋里,懒懒散散的说:“陆少打算怎么算?”
他来得倒是及时得很,一张英俊的脸上笑得有些似是而非的。
陆孜柇没去回答他的问题,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二爷也在这儿?还真是巧得很。”
他的脸色已不如刚才的那么好看,没去看程容简,反倒是落在了江光光的身上,像是在思量着什么。
程容简的嘴角就勾了勾。说:“确实是巧得很,我也有些事儿,正好想请教一下陆少。”
“二爷客气了。以你程二爷的身份,什么时候上门我敢不接待?”他的语气里是微微的带着讥讽的,嘴角忽的露出了一个邪气的笑容,说:“哦不,我可叫错了。依着燃燃那边,可不能再那么叫了。”
他的视线停留在江光光的身上,看着她的反应。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这是在提醒着他们呢。
程容简脸上的表情半点儿也不变,扫了陆孜柇一眼,说:“这些家长里短的你倒是关心得很,不过,是不是关心错地儿了?”
他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儿。手指就那么有节奏的在手腕上敲着,并不见半点儿恼怒。他那笑容里有些儿饱含深意的,陆孜柇的心里就是一惊。
不过面上同样也是半点儿也未表露出来,慢条斯理的说:“怎么会关心错地儿?燃燃是我的妹妹,我再怎么关心。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