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说了句让她去给她放洗澡水,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江光光迟疑了一下,就说;“医生说您的伤口暂时不能碰水。”
程容简就睁开眼睛扫了她一眼,江光光没吭声儿,站着没动。本以为他要说话的,但他却什么都没说,隔了会儿才淡淡的说:“给我找衣服过来。”
这意思就是暂时不洗澡了。
江光光应了句是,上楼去找衣服去了。她的衣服刚找好,就有脚步声出现在门口。她回过头去。程容简已经将身上的外套脱掉了,里头白衬衫上的血迹触目惊心。
他也不管江光光还在,直接就解开了衬衣的扣子,露出了大片结实的胸膛来。江光光的身体有些僵,低着头刚将找好的衣服放在床上,就听程容简说:“拿过来给我。”
江光光怔了一下,就将衬衫拿了过去。程容简却并没有接过,而是示意她穿上。她的一只手系扣子是不方便的,又示意江光光给他系扣子。
他的个子是高的,微微的低下头呼出的气息就落在了江光光的脖颈中。江光光微微的避了避。沉默着给系着扣子。脑子里忽然就浮现出陆孜柇的那句话来。她的指尖儿有些僵硬,稍稍的顿了顿。
不过是系几粒扣子的时间,却像是过了几个世纪那么的漫长。等着扣子系好,江光光立即就退到了一边。低低的说:“我去给您打点热水过来。”
程容简的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嗯了一声。江光光轻轻的带上门出去了,等着上来的时候程容简已经换好了衣服,静静的靠在床头。听到江光光的脚步声,他就看了她一眼。
江光光没说话儿,拧了热毛巾递给他。他有些懒懒的看了他那受伤的手臂一眼。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江光光就上前。拿了毛巾给他擦脸以及手上的血迹。
室内安静极了,只有浅浅的呼吸声。还没擦完,门就被敲响了。上来的人是阿姨,她迟疑了一下,说:“二爷,下面的人说是要见您。”
程容简淡淡的嗯了一声,等着江光光擦完了,这才起身。江光光也端着水跟着下了楼。
楼下站着的人是阿凯,他多少是有些狼狈的,显然是直接过来的。见着程容简。他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二爷,也没避讳,就低低的说:“都已经撤回来了,人已经带回来了。”
程容简嗯了一声,问:“都怎么样?”
“都是轻伤,不碍事儿。”顿了顿,阿凯又问道:“是先看着,还是您现在要审?”
走过来的江光光的脚步就顿了一下。
程容简的手指在沙发上敲了几下,说:“先查查背景,让朱医生去看看。不急,先好好的看着。”
现在该急的也不是他。
阿凯就应了句是,恭恭敬敬的说:“我现在就去安排。”
江光光已经在一旁站了会儿了,见阿凯要走,上前了一步,说:“二爷,我也先走了。”
程容简就睨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说:“去哪儿?”
江光光愣了一下,说:“回家。”
程容简没说话,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啜着。阿凯是一人精。这下也不等江光光了,说了句二恶也我先走了直接就走了。
程容简的眼皮也没抬一下,过了那么会儿,手指在座椅上敲着,睨了江光光一眼,说:“先在这儿住几天,你那儿不安全。”
江光光低着么头没说话儿,沉默了一下,才说:“可以住赌场那边。”她的语气是挺认真的。
程容简的嘴角有些似笑非笑的,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慢腾腾的说:“这儿不如赌场那边?还是怕我把你吃了?”
他这样子,江光光是有些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她就没说话儿了。
程容简的眼神是有些冷的,看着她没说话。客厅里一时静得有些窒息。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姨走了过来,程容简才收回了视线。
阿姨也察觉到了客厅里气氛的不对劲的,低垂着头恭恭敬敬的说:“二爷,宵夜做好了。”
程容简淡淡的嗯了一声,没去看江光光,像是没事儿一般的说:“去吃宵夜。”
这也算是给江光光台阶下了,她抽了抽鼻子。说:“我给您端过来。”
程容简的眉头微微的挑了挑,懒懒的应了一句好。宵夜做的是酒酿圆子,程容简的则是荷包蛋。
江光光把他的荷包蛋端了过去,这才坐下吃汤圆。她这下倒是吃得挺慢的,并没有像以前一样狼吞虎咽的。
吃了小半碗,江光光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问:“二爷,今天的那些人是什么来头?”
程容简没去看她,漫不经心的说:“明儿审审就知道了。”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去看看。”
说到这儿。他抬头看向了江光光,慢条斯理的说:“怎么,后悔了?”他那张俊脸上有那么些儿的似笑非笑的。
江光光将勺子里的汤圆吃了,这才认真的说:“没有。”
程容简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慢腾腾的说:“要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以后这种事儿还很多。”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是有那么几分漫不经心的。
他这话的意思,显然是已经知道了的。也对,她都能知道的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不过是一直按兵没动。她一下子就想起了那次那人说的账本的事儿来。也对,沿河大大小小的事儿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这就能证明他的眼线之广。
就算那些人伪装得再好,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眼睛。只不过,那是上面儿来的人
江光光有那么瞬间的失神,随即认真的说:“能跟着您是我的荣幸。”
程容简的嘴角勾了勾,睨了她一眼,说:“跟着我就算是你的荣幸了?我的脸有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