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潇潇双手撑在云杉的树干上,树叶时不时的掉落,就好像有人在踹这颗树似的。
这个林子里有一条小溪穿流而过,这条小溪大概率就是昨晚裴南川扔戒指的那条。
良久,裴南川和董潇潇两人才整理好衣衫,在小溪边寻了一截倒塌的树干,坐了下来。
董潇潇的坐姿略微有点不自然,主要是今天的裴南川跟条蛮牛似的,耕地耕的又深又狠。
裴南川和董潇潇对视了一眼,现在两人之间的氛围可以说是很暧昧了。
裴南川心里的隔阂此时也消融了蛮多。
果然,男人呐,啧啧。
当然,也不怪裴南川这样,毕竟有句话说的好嘛,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像董潇潇这样的顶级美人想要征服男人可太容易了。
当然,其实也可以说是,在董潇潇这里,裴南川太容易用片刻的幸福去原谅所有的伤害了。
董潇潇清了清嗓子,她的脸颊泛着红晕,眼神有些飘忽:“咳咳,别多想,这就是感谢和离别的礼物而已。”
说白了就是分手炮。
不待裴南川说话,董潇潇又继续说:
“我今天真的真的非常感谢你,但是,我们两个真的不合适,我们适合做朋友,不适合做恋人。”
董潇潇一边捡石头,一边说:
“昨晚你当着我的面,把【州】字烧了,把戒指扔了,我本来是非常生气的,可是今天早上你为了赢得那个馕给我,又咬着牙在那做俯卧撑,我的心情真的很复杂。”
“在我的印象里,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永远都在咬着牙,一副压力很大的样子。我心疼你,也心累。”
“南川,你适合娶一个小家碧玉、温婉可人、不那么强势的女人,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肯定能跟她把日子过好。”
“跟我在一起,你的压力太大了,你好像永远都背着一座五指山。其实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压力也很大,我好像生怕辜负了你的爱意,这让我也很累。”
“南川,以前我顾忌你的骄傲,所以一直没跟你说过这些,但今天,我不想顾忌你的骄傲了。”
这一刻,董潇潇很坦诚,很真实。
裴南川没有生气。
他接过董潇潇捡来的石头,他开始把石头扔进小溪里,他心平气和的说道:
“这好像还是咱们第一次谈得这么深。”
“你这么一说,我也明白了,我这个人,好像总是习惯性的把话说的很满,为了赢得那个馕,我就说你跟我在一起十年了怎么怎么的,一副人生就此一战的样子。”
“我这样说,或许是因为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了,你是我最亲密的人,我在你身上,有点孤注一掷的意思,我以为我把我所有的爱意都给了你,你会很开心。但殊不知在这个过程中,你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没有人能完全承受另一个人的世界以及人生。把思念和爱意说满了,原来也会给别人造成负担。”
裴南川苦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难怪你说咱俩适合做朋友,原来,咱俩的内核都太相似了,骄傲又敏感。”
“我骄傲,我太想进步了,然后好让我在咱俩的关系中处于上风;你也骄傲,你看明白了这些,却一直在向下兼容。”
“我敏感,你那边稍微一点动静就能让我风声鹤唳;你也敏感,经常要顾忌我的自尊,照顾我的情绪,时间长了,你也会累。”
裴南川扔完了石头。
然后搂住了董潇潇的腰。
董潇潇也极其自然的把脑袋搁在了裴南川的肩膀上,两人依偎在一起。
“潇潇,我们都认识到了问题,那你说我们还有没有可能继续走下去?”
这是裴南川第二次试探着,想挽回婚姻,第一次是在悬崖的心形平台上。
要是按乐子人的分类法,那裴南川现在就可以被贴上“舔狗”的标签了。
在网上就是这样,似乎不是黑就是白,不是舔狗就是西格玛,不站队就跟傻逼一样。
裴南川压根不理这些玩意。
肤浅的乐子人,又怎能理解“十年”、“初恋”、“发妻”,这三个词的含金量呢。
只有懂了这三个词的含金量,或许你才会明白裴南川在这段感情里数不清的犹豫和优柔寡断有多么正常。
是谁不厌其烦的安慰那个无知的少年?
是董潇潇,不是其他女人。
或许爱情长久的秘密就在于,虽然你总让我掉眼泪,但是我依然记得你的好,毕竟两个人从相识到相知,没有一个人不付出代价,而如果我们今天贸然的分开,那回想到当年的我们、当年的自己,岂不是都是一个笑话。
裴南川啊,就是心软的神。
当然,根本原因也是因为裴南川在董潇潇身上的沉没成本太高了,毕竟十年。
董潇潇一针见血:“你啊,给你草了一次,你就心软了,你这人就是太情绪化了。”
裴南川也明白,现在想跟董潇潇复合是没有可能的,一是董潇潇对他有疲惫心理,二是董潇潇的事业(粉丝)也不可能允许她和他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