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任何犹豫,哈迪斯抬手就是一枪,黑镰划破空间,自泰坦之上,哈迪斯笔直地朝着佩图拉博跃去。
黑暗笼罩着他,伴随着噼啪的闪电,他看见佩图拉博想要让他盔甲背后的炮台动起来,但在咔哒几声的轻响后,佩图拉博的眼神慌乱了片刻,他的尝试失败了。
但佩图拉博几乎是同时举起了武器。
哈迪斯举镰,同时压缩黑域,一击,只需要一击——
铛!!!
火星自架起的战锤与镰杆间迸发,映亮两者的面庞,哈迪斯虎口发麻,他清楚地看见讣告锋利的刀尖已经触及了佩图拉博的头颅,莹绿的刀锋破开皮肤,流出鲜血。
但佩图拉博已经输了,哈迪斯感到阻挡他镰刀的战锤长杆已然卸力,佩图拉博几乎是濒死般地站在了他的盔甲之内,只靠着盔甲的支撑站着,他的身躯已经脱力,哈迪斯向下发力——
?!
在纳秒的尺度里,哈迪斯猛地抬眼,他漆黑的瞳孔中映出诡谲波动的乱影,魔军和灵能风暴正铺天盖地地向着这边袭来。
伴随着千钧诅咒,灵能风暴带起的狂风撕过哈迪斯的乱发,直接将他掀起!抵在钢铁之主头炉上的镰刀差一刻便可抵达,但就差那么一刻——
远处正疾行着的瓦什托尔大笑了起来。
砰!
哈迪斯径直砸入了他身后神机泰坦的身躯内,紧接着一辆被飓风掀翻的坦克砸了上去!
轰!!!
硝烟滚滚而起,巨大的机器发出悠远的轰鸣,以一种不可逆转地姿态向后倒去,坠入载具的残垣断壁之中。
猛地离去的黑暗亦给了佩图拉博的喘息之机,他像是堕入沙漠的鱼般猛烈地呼吸了起来。
光明重新在他的眼中亮起,那一瞬他仿佛真正体悟到了死亡,猛烈摇曳的灵魂之火在那刻似乎短暂地消失了片刻。
佩图拉博猛烈地咳嗽起来,那一瞬他的整个世界都黑暗了,不再有浩如烟海的数据降临,只有他自己,也只剩他自己。
而就在佩图拉博咳嗽呕吐,重新开始掌握自己身躯的时候,硝烟漫天的泰坦身躯之上,钢铁之主的盔甲周围,诡谲苍绿的电弧跃起,劈啪作响,越来越烈,闪电的宽度自拇指粗细到臂膀粗细不过瞬息之间。
一道冰冷的声音自烟尘中响起,带着隐隐的怒气,
“你该庆幸这里是卡迪亚。”
哈迪斯自泰坦的残躯中站起,那辆坦克的碎片自他身上散开,却带着诡异的银光,佩图拉博的瞳孔颤抖着,坚实的钢铁竟化作了似半柔软丝绸般的存在,它们波光粼粼地自漆黑中闪着光芒,滑落冥王的黑甲。
哈迪斯的嘴角溢出鲜血,他将笼罩着这片区域的黑域压缩,巨大颤抖的灵能光缘正映亮在黑暗的边界,一时竟分不清是谁在侵蚀着谁。
但哈迪斯的眼神无一丝波澜,他死死地盯着佩图拉博,他看见他的额头上流下鲜血。
这里的灵能浓度极强,还是针对哈迪斯的,若非如此,佩图拉博早该去死了。
但没有关系,哈迪斯听着远处时刻逼近的魔军的喊叫,感受着这股时时刻刻挤压着他的重压,呼吸变得困难,仿佛这里不再是空气,而是浩渺之洋填充的深海。
没有关系,不过是差十几秒去死的区别,
哈迪斯自钢铁的断壁中抬起脚,他盯着盔甲已经被锁死的佩图拉博,钢铁之主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慌乱地看着自己的盔甲,钢铁之主引以为傲的盔甲正流下银白的泪滴,仿佛在忏悔自己的罪行。
液金滴下,又在苍绿闪电的包围中以违反重力的方式浮起,缓缓凝成一根根小半米的细长尖刺,轻颤着飘在空中,仿佛未被狂风扰乱分毫。
哈迪斯亦深呼吸着,透过卡迪亚的薄雾,他仿佛看见了那巨大的恐惧之眼正缓缓注视着这里,带着诡谲的乱彩光芒。
黑暗笼罩着彼此,一隙的时间仿佛被拉地极长,整个世界宛如倾斜的海底,时间变慢了,而气喘吁吁的彼此亦变得缓慢起来。
嗤嗤。
轻微的穿刺声自深夜里响起,伴随着精金的破碎时分的惨叫,泪滴化作尖刺,刺破精金的盔甲,鲜血一滴滴渗出,在钢铁的包围中淌入佩图拉博的脚下。
长针笔直地刺入钢铁之主的身躯,而囚兽此刻动弹不得。
哈迪斯嘴角裂开一丝癫狂的微笑,可惜的是,他还不能精准地控制这些液滴,不然他会瞄准他的大脑,哈迪斯等待着灵能风暴变弱的那一隙,抵在大地的前脚开始发力——
哈迪斯猛地冲了出去。
讣告刀刃边缘的莹绿划破他周身的黑暗,镰刀直冲被囚禁住的佩图拉博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