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松年侧过身子端起一次性纸杯,接着说道:
“嫂子,你之前给我倒的茶还没喝呢。”
“哦。”林有容挽起袖子,瞧着地板上滴落的少许乳胶漆,问道:“松年,地板是不是得先拖一下?”
余松年连茶叶带水一口咽下肚里,将空纸杯放回窗台,点点头说:“嫂子,我来就好了。”
听见这话,林有容赶忙轻轻摆了摆手,说道:“已经麻烦你太多了,去坐着休息一会,吃点水果零食,我来!”
只想待在这却根本不想坐的余松年,顿时陷入了沉思:“这……”
他撇头看向人字梯,以及长桌上的装修工具,脑中仿佛“叮”了一声,顿时灵光乍现:“欢哥让我把工具,都搬到狗哥那去!”
“狗哥?”林有容满脸的疑惑。
见状。
余松年赶忙解释:“就是欢哥的大学同学,这些东西都是他的。”
“噢。”林有容心中依旧满是疑惑,不知狗哥其人,点了点下巴,没话找话又说了一句:“辛苦你了。”
“不辛苦!”余松年忙不迭应声。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住。
林有容扔下一句“我先去卫生间拿拖把”,便转身迈开步子。
余松年抬起手背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渍,环顾一圈,果断先搬起梯子,缓步走出练歌房。
瞧了一眼正在嗑瓜子的余澄澄,再与她旁边欢哥的丈母娘四目相对。
余松年那张满脸横肉的脸上挂着乖巧的笑容,喊了一声:“阿姨好。”
丈母娘眉眼之间笑意盈盈地说:“诶,松年啊,辛苦你了,快来坐着休息一下。”
余松年两手扛着人字梯,朝着入户门步履不停,忙说:“不了阿姨,我得先把工具都送回去,这些都是从欢哥同学那里拿的。”
丈母娘微微颔首,夸赞道:“小伙子真勤快!”
“阿姨您过奖了,那我先把车从小区外面开进来,房间里还有好多东西要搬的!”言语之间,余松年把人字梯竖放在地。
他一手扶着,一手搭上门把手,轻轻拧动后,推开防盗门。
不过,听见他这话,丈母娘连忙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你车牌号码是多少,我给门卫打个电话,让他放你的车进来。”
余松年刚一报完车牌号,余澄澄脸上便挂着一抹促狭的笑容说:“松年,你动作快点啊!别磨磨蹭蹭,麻溜的!”
她心中暗忖刷个天花板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墨迹这么久,是在里面玩手机吧?
余松年翻了个白眼,压根懒得搭理她。
都已经上门了,还不把嫂子是林素这事告诉他,明显是存心捉弄人!
必须得狠狠记上一笔仇!
余松年站在门槛上,将人字梯搬出门外靠墙放好,随即转身换鞋。
在丈母娘对着手机与电话那头的门卫谈笑风生之际,他果断脚底抹油,开溜。
关上防盗门,第一件事便是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美滋滋地点上一根。
一长串烟雾从唇齿间悠悠吐出。
余松年感觉在这里,最不自在的人就是他了,简直蓝瘦香菇……
卫生间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林有容缓缓拉动吸水拖把上面的扳手,将水分用力挤出来,随即提着拖把走进客厅。
从处于关闭状态的电视机前经过时,余澄澄突然拍拍手站起身来。
她那张娃娃脸上挂着灿烂如花的笑容:“有容姐,我来帮忙!”
丈母娘笑意盈盈地接口:“澄澄,你是客人,要你帮什么忙。”
余澄澄实际上是想跟大明星嫂子待在一块,嘴上却不假思索地说:“阿姨,我可没把自己当客人,我也想出份力!一起干活才热闹嘛!”
林有容闻言,在门前停下脚步,转身对她们说道:“也没什么事——”
“澄澄人聪明就算了,情商还这么高,懂事又热心!”丈母娘促然出声,似乎是意有所指地瞧着林有容。
余澄澄往林有容那边一边迈开步子,一边谦虚地说:“阿姨,您可别这么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澄澄,阿姨这话可没有丝毫夸张的成分在里面,你确实很优秀,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丈母娘也站起身来。
此情此景,林有容心中顿时涌起万般无语。
原本是担心自己一个人会尴尬,招待不好客人,这才就近找亲妈来解围,让她上午过来坐坐。
结果证明,着实有点多此一举。
亲妈就跟看到了别人家的孩子似的,把余澄澄一阵猛夸,把她一阵贬……
她承认余澄澄确实很牛,然而术业有专攻,行行出状元,哪怕余澄澄可能真是状元……
但她也不差啊!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说话回来,余欢这两个堂弟堂妹好招呼得很,还不如找萌萌过来呢!
三个女人鱼贯而入练歌房。
林有容心中不禁带着一丝怨念,直接就闷着头开始拖地。
余澄澄进门后环顾一圈,从靠墙的油漆托盘及滚筒刷,看到长桌上形形色色的装修工具,询问道:“有容姐,这里面的东西都要搬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