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起上半身,靠着床头,一瞥分别出约摸是脑袋的位置,轻轻拍了拍说:
“反正我觉得两口子谈论这种人之常情,又不是什么不道德的事,更不犯法——老婆,我上班去了。”
余欢弯腰从床头柜的一沓衣物中拽出羊毛衫穿好,这才抽身下床。
一番穿戴后,直到打开一扇柜门,从抽屉中拿出棉袜套在脚上,待即将踏出房门时,他突然听到林有容弱弱的声音。
“我只是有点不好意思……”
余欢回头与轻咬唇瓣的林有容对视,微微颔首说:“我知道啊!”
林有容将下巴尖缩进被窝里,缓缓地说:“你知道……唔……那你为什么七点就去上班啊……”
余欢粲然一笑:“早点去处理妥当今天的工作,下午好陪你们出去玩嘛,笨!”
“噢……”
林有容眼里忽然闪烁着泪光,委委屈屈地说:
“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了呢……”
见状。
余欢察觉到林有容极为在乎他感受的小情绪,心中一软,连忙快步上前,亲了亲她的额头。
温声说道:“傻丫头,我怎么会生你的气?疼你都来不及呢,别胡思乱想了。”
林有容吸了吸鼻子。
余欢稍许直起腰,一刮她的鼻梁,笑说:“你就好好睡个回笼觉,到时候余澄澄他们来了,会打你电话的。”
她微微颔首,应了一声:“嗯~”
余欢看到这小哭包好悬没有落下泪来,随即转身迈开步子。
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说道:“还有,好好给我照顾小黑喔!”
林有容想到电子宠物机里可爱的小黑猫形象,唇边泛起一抹笑容,语气轻松地说:“嗯!亲爱的,工作顺利!”
“谢谢老婆大人的祝福!”余欢轻轻抚掌,笑着踏出卧室门框,径直去卫生间放水,然后一番洗漱。
刚把洗脸毛巾挂在架子上,披着他睡衣的林有容,忽然飘进了门洞。
余欢瞥了瞥她裹着米白色秋裤的大长腿,连忙让开身位,打趣说:“仙女想上厕所是吧?”
林有容从他身后小碎步跑着经过,回头轻轻横了他一眼:“就你贫嘴!”
余欢嘿嘿一笑,转头到进门口换上昨晚买的新鞋。
然后在身上口袋一番摸索,确认钥匙、钱包及手机都带上了,再开门而出。
与此同时。
从厕所里出来的林有容,本想找余欢询问一下两姐弟具体什么时候会来,却听见了门扉碰拢的声音。
她随即小碎步跑回卧室,钻进温暖的被窝。
脑袋刚刚跌在枕头上,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先拾掇一下自己,化个淡妆,挑身衣服……
冬日的晨光,明亮而不失柔和,温暖而不显炙热。
余松年嘴角叼着香烟,一手扶着换挡杆,一手把着方向盘。
他闲适地瞥一眼表情凝重的余澄澄,调侃说:“我怎么感觉你要见嫂子很紧张呢?真不至于吧?”
余澄澄坦然地点点头:“确实是有点紧张。”
余松年顿时就“切”了一声,在扶手箱的红牛罐子里掸了掸烟灰,满不在乎地说:“你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有啥好紧张的,又不是见什么大领导,至于这么战战兢兢的吗?”
余澄澄嘴角不动声色地微微上扬,看向只有按键跟旋钮、没有屏幕的中控台。
目光一扫,便迅速地找到印有蓝牙标志的按键。
她从兜里掏出手机,一番操作后,伴随舒缓的钢琴前奏,轻柔的婉转人声,渐渐从车载音响氤氲而出。
“能够握紧的就别放了~能够拥抱的就别拉扯~时间着急的冲刷着~剩下了什么……”
余松年指尖在方向盘上敲着,挑了挑眉说:“这歌不错啊!”
车窗涌入的晨光照耀中,余澄澄线条柔和的下巴轻轻上扬:“林素昨天出的新歌,叫《岁月神偷》。”
两姐弟刚从镇上嗦了碗粉,余松年此际肚子里有货,尤为惬意地漫谈:“我发现啊,中华好歌声出来的那些选手,就林素现在最火。”
余澄澄压住嘴角,好使自己不笑出声来。
随口应了一声:“嗯。”
“我一开始还以为她会拿冠军呢!结果连个季军都没有。”余松年抽了口烟,颇有些唏嘘。
余澄澄微微颔首,说道:“选秀节目有争议是正常的,纵观历届奥运,都做不到彻底的公平公正,更别提这种一定会有利益输送的娱乐节目了。其实名次也无所谓,是金子总会发光,就跟林素一样。”
话音一顿,余澄澄忽然问道:“松年啊,你觉得林素这人怎么样?”
余松年不假思索地吐出一连串形容词:“话少,安静,漂亮,有气质!高冷女神!”
余澄澄追问:“要是让你跟林素打交道,你会紧张吗?”
“我?”
余松年歪了歪脑壳,近朱者赤,开始拽文说:
“风牛马不相及,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我跟她打啥交道啊?”
余澄澄压住嘴角,憋着笑:“万一有机会打交道呢?她也是星城人。”
余松年将烟头掐灭后扔进红牛罐里,神态悠然地听着那婉转的歌喉。
“争不过朝夕~又念着往昔~偷走了青丝~却留住一个你……”
他无所吊谓地,耸了耸肩,反问道:“怎么说,橙子姐你认识啊?”
余澄澄说:“认识,又不认识。”
余松年顿时就“切”了一声:“你在电视上认识她,她不认识你是吧?”
余澄澄手指搭在车门扶手上,缓缓地叩击着:“是,也不是。”
这七弯八绕的,立马让打方向盘超车的余松年翻了个白眼:“我怎么感觉你突然说话神秘兮兮的,故弄玄虚,就跟个神棍似的!你还是想想欢哥上午不在,怎么跟嫂子打交道吧!我反正一去就要开始干活。”
余澄澄老神在在地颔首。
一曲结束。
余松年眯着眼睛眺望远处的路灯,连忙开口说:“这歌是真好听,再听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