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马在通往早报大楼的道路上平稳行驶。
伴随着轻微的胎噪声,老林那乐呵呵的笑声也传入余欢的耳中。
“我带了两条烟,刚好给你家老爷子抽。”
余欢手握方向盘,慢慢踩下油门,车速逐渐加快。
他专注地注视着前方路面,开口说道:“爸,就中午去吃顿便饭而已,真不用提东西。”
“你爷爷在,这点礼性还是要有的。”
老林轻轻一笑,语气中充满轻松与惬意:
“再说,这烟是你妈从厂里拿的,也不值钱。”
“市面上不允许流通?”余欢好奇地问。
“嗯,纯白色包装的烟,里面其实是珍品白沙,只是味道可能和市面上的有些不一样。”老林解释。
余欢闻言,打趣着揭起了老爷子的短:“这么特别的吗?按我爷爷那性格,肯定得到外面显摆,这不影响吧?”
老林笑了笑说:“这种所谓的白皮烟,在外面其实也有不少,不过十条有九条都是假的。”
“如果是妈出手的话,那肯定是真品!”余欢话音一顿,些许疑惑地继续说:“不过话说回来,我好像从没见过爸你抽过?”
老林微微摇头,语气诙谐地说:“我在外面抽这种烟,也不太好。在家里别说抽烟,哪怕有个打火机的响,你妈都得过来看看我在干什么。一般都是她拿去送人了。”
听见这话,余欢忍俊不禁地粲然一笑。
翁婿两闲言碎语地聊天,小宝马不多时便徐徐降下速度,停靠在早报大楼后面单位宿舍外的路沿。
老林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喂,许哥啊……
“我跟小余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这麻烦什么……
“好。”
少顷。
余欢侧过头去,只见报社单位宿舍的大铁门紧闭,戴着一顶遮阳帽的许社长拎着渔具包,推开行人小门,从容不迫地走了出来。
他正准备解开安全带,下车相迎,老林却笑说:“你今天是司机,我下去就好。”
“好的。”余欢点头应允。
老林关上车门,绕到车尾一侧。
余欢透过车窗望去。
只见老林等许社长走近,两人嘴唇翕动,应该是寒暄几句后,便帮他把渔具包放进了后备箱。
随后热情地拉开右后座的车门,有说有笑地招待许社长上车。
看到这一幕,余欢也笑着朗声打起了招呼:“许伯伯早上好!”
“你也好,一小段时间不见,领导哥是越来越帅了啊。”许社长调笑着在右后座坐定。
老林帮他关上车门后,也坐上副驾驶座。
“许伯伯,您这玩笑开得,我都差点信了。”
余欢扭头打量一下许社长那乌亮透亮的头发,卖了个乖:
“不过讲真的,您这头发一染,至少年轻二十岁,看上去跟我岳老子年龄都差不多了。”
老林正在系安全带,听到这话打趣地插话:“那看来我也得赶紧去染个头,不然真要被这老哥哥比下去了。”
余欢回过头,仔细看了看老林耳侧的几根白发:“爸你不用染,几根白头发,我帮伱拔了就行。”
许社长笑得眼尾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接过话茬说:“白头发越拔越多,还是不要拔为好。我是过几天要开大会,没办法,再好的染发膏都伤身。”
染发膏伤身为真,白头发越拔越多却没有科学依据,只是一句民间的老话。
老许应是随口一说。
余欢一脸微笑,当然不会做懂哥,情商为负去讲科学。
三言两语之间。
余欢已经驱使小宝马,在宽阔的道路上风驰电掣起来。
老林忽然回头,向许社长询问道:“许哥,你早餐想吃点什么?”
“搞两个榨菜包吧。”许社长摘下遮阳帽,放在一边。
余欢听着他们的对话,稍微减缓了车速:“那我开慢点,路边看到包子铺就停下来。”
他话音一顿,紧接着又问道:“许伯伯,陈哥在忙什么呢?”
“他呀。”许社长笑着回答:“跟我崽旅游过二人世界去了。”
在星城,‘崽’这個亲属称谓词使用频率极高,既可以指儿子,也可以指女儿。
余欢闻声了然地微微颔首:“那难怪这次陈哥不去钓鱼。”
一直专注地看着窗外的老林,突然开口说:“小余,慢点,前面就有个早餐店。”
“好。”
余欢当即往右打方向盘,驱动小宝马驶向路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