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抒完胸臆,整个人舒服了。
……
此时,余欢小憩后醒来。
他睁开眼眸,首先注意到自己身上盖着一层被子,捂得他浑身燥热,喉咙里跟要冒烟一样。
耳边除了电视机的沉闷音响声,还伴随老爷子和余澄澄的轻快笑声。
他抬起头来,唯见余澄澄一手持炸鸡小口啃着,老爷子躺在摇椅里晃啊晃。
爷孙两正乐乐呵呵地看《天天向上》。
吴老师就没见了,应该是回了房间。
余欢的喉咙略显沙哑,他出声问道:“现在几点了?”
余澄澄转过头,瞅了一眼推开被子坐起身的大堂哥:“天天向上刚刚开始,八点多,你睡了一个小时吧。”
“哦。”余欢咳了一声,清清嗓子。
他趿拉上不知何时被脱下的板鞋,继续说:“给我来杯可乐喝喝,有点小渴。”
闻言,余澄澄从袋子里掏出一杯可乐,再顺手插上吸管,遥遥递给大堂哥。
目不转睛地看电视:“给!”
余欢探手接过后,抿着吸管,直接畅饮一大口。
凛冽的液体浇进火炉似得肺腑,使得他不禁长叹一声:
“爽!”
搁十年后,这么寒冷的天,想这么喝冷饮,可能真的需要一些勇气。
一是牙口顶不住,二是肠胃顶不住。
余欢探出脖子,往余澄澄身前竹椅上的全家桶里瞅一眼。
里面就剩下一根甜玉米棒子。
不过袋子里面的三个汉堡,还有蛋挞薯条,却没有被动过。
这会感觉已经有点饿了,便掏出蛋挞坐回床铺。
打开纸壳,开始填一下肚子。
老爷子瞅了他一眼这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笑起来:“报社上班确实辛苦。”
摸鱼达人余欢忙不迭开口:“其实也还好,也就这一天事情比较多。”
“你们这两个年轻人……”老爷子斜躺在摇椅上晃了晃,再环顾向余澄澄:“冷了也不热一下再吃?”
余欢微笑着回应:“蛋挞其实还好,冷的不影响。”
老爷子从摇椅上坐起来,扒拉了一下全家桶:“那这个炸货,凉着吃恐怕会闹肚子吧?”
余澄澄忙说:“没见我在这细嚼慢咽吗?先靠嘴里的温度把它预热一下,再慢慢咽下去,冷得完全不影响!”
老爷子无奈摇头,对他两的歪理,无言以对。
余欢一口吞下一个蛋挞,环顾四周后,好奇地问:“六十周年呢?”
听见这个疑问,老爷子呵呵直乐:“我给好好收藏起来了,打算到八十岁的时候再喝。”
余欢粲然一笑。
收藏?
恐怕一有老伙计来串门,就得掏出来显摆吧?
突然,老爷子转换话题:“听说你现在,在住你丈母娘的单位房啊?”
“是啊,就我和有容两个人一起住。”余欢微微颔首。
老爷子带着几分戏谑地笑说:“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入赘似的?”
余澄澄莞尔一笑,接口说:“这赘婿值当,起码少奋斗三十年。”
“我们这是爷孙几个,在私底下开玩笑,欢欢啊,这上门女婿,可当不得!”
余欢见他笑意中带着几分正色,不禁调笑说:“爷爷,你属于是不经一事,不长一智?”
“那当然!”老爷子肯定地说。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老相框。
年轻的男女并肩笑着。
这是七八十年代非常珍贵的彩色照片。
老爷子在摇椅上晃晃悠悠地说:
“我当年在燕京待了三年,这辈子都没有那么苦闷过!还好你奶奶对我死心塌地,愿意放弃那边的优渥生活,跟我回来吃窝头。”
对于老爷子年轻时的往事,他们这些做孙子孙女的,简直听到耳朵起茧,几乎都能倒背如流了。
想当年,老爷子白天在生产队劳作,晚上还坚持挑灯夜读,勤奋刻苦。
腹有诗书,凭帅近人,恰似黑夜中的萤火虫,不经意就吸引燕京女知青——也就是奶奶的注意,对他一见钟情。
当然,这是奶奶去世以后,他自己的说法。
按照奶奶在世时的说法,老爷子当年属于没脸没皮,对奶奶这十里八乡最美女知青死缠烂打。
奶奶见他为人真诚,对她也好,这才勉强答应。
这些年,燕京那边还经常来人给奶奶上坟。
不过多年后,随着奶奶的兄弟姐妹尽皆逝去,联系也就断了。
看完《天天向上》已经是十点出头,余澄澄最后将全家桶里的玉米消灭掉,在竹椅上仰着拍拍肚子:
“——撤!”
老爷子早就哈欠连天。
纯属是想不扫兴赶两个乖孙走。
搁平时八九点,他早就睡了。
余欢闻言,从半躺着的床上起身。
对余澄澄说:“你拿个汉堡回去,明天早上热了吃,还有两个,等会我和我爸当夜宵。”
“OK!”
余澄澄应了一声,突然看向老爷子,大拇指和食指叠在一起,摩挲几下。
老爷子看到这个手势,一拍额头,似乎是恍然大悟地起身。
旋即绕过床铺,去衣柜拿钱:“哦,差点忘了,你们是一个二百五,一个双倍二百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