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两侧要么是稻田,要么是池塘,再远处是此起彼伏的丘陵和蓝天白云。
这一大片田野和池塘,拢共得有三百多亩,十之八九都是姓余的持有,多少沾点亲带点故。
行走了几百米后,一片辽阔而干涸的鱼塘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这個鱼塘的位置非常不错,就在水泥路边上,中间只隔了个排水沟渠。
余欢看了看路沿停放的三轮车,后面还撂着一包生石灰,一台柴油抽水泵,和一大捆灌溉软管。
这些全都是二伯的家伙事。
爷孙俩大跨步迈过沟渠,驻足远眺,长方形鱼塘的另一端,两个人影戴着斗笠,手持铁锹,正忙碌地铲撒着一小堆生石灰。
动作娴熟迅速,进度过了大半。
这个星期的阳光格外明媚,使得池底被晒得龟裂开来,形成了一道道狭小的不规则裂缝。
像这种老塘,在晒塘前会清淤,此际上面是能直接站人的。
余欢因为脚伤未愈,担心一崴之下又得拄拐,所以行动稍显不便。
他小心翼翼地沿着堤坝的缓坡下去,在松软的池底站定后,回头看着老爷子从容而下的身影。
老爷子下坡后对他调侃:“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三米高的地方跳下去都没事。怎么看你现在比我还像个七十岁的老头子?”
余欢无语地看着老爷子:“你孙子我半个月前还杵着拐杖呢!”
闻言,老爷子洪亮的哈哈大笑,使得远处辛勤劳作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扭过头来。
余松年这家伙一向毛毛躁躁,当即就扔下铁锹,斗笠下的汗水顺着脸颊流淌,快步朝这边奔来。
裤腿及胶鞋沾满了白色的生石灰。
先是对老爷子打招呼,唤了一声“爷”,旋即看向余欢:“欢哥,你怎么回来了?”
余欢看着远处二伯依然稳重地洒着生石灰的侧影,微笑着对余松年说:“我还要问你呢,你怎么回来了?”
余松年嘿嘿一笑,露出被香烟熏得微黄的上排牙:“星期天饭店生意不是很好,这不是被一个电话摇回来帮忙晒塘嘛!”
做盖码饭这种快餐生意,周末确实生意清淡。
老爷子却是斜睨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听说你个鬼崽子和徐家的那个妹子谈爱了?”
余松年作为大老爷们,面对老爷子的询问,没有丝毫的羞涩和遮掩,他坦然地点了点头,大方承认:“是啊。”
“堂客要找勤快点的!晓得不?”老爷子面色一沉。
余欢见状,连忙打了个哈哈,为余松年解围:“倩倩在店里勤快得很呢,既要收银又要给客人端饭送汤,都不带歇气的。”
听到这夸赞和肯定的语气,老爷子狐疑地看了余欢一眼:“是吗?”
他这孙子的口吻,倒跟村里人对徐倩的评价大不相同。
“当然了,我在你面前还说假话不成?”余欢颔首。
老爷子听了也不再多言,双手负在身后,往二儿子那边踱步。
余松年抬起手正欲拍拍余欢的胸口,蓦地瞅见自己此刻还戴着沾满生石灰的劳保手套,转而放下手说:“欢哥,谢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