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陷入傻坐状态。
是因为,余欢瞅着她身上那件连帽卫衣。
怎么瞧起来,感觉,有点像和他是情侣装?
他是深灰色。
她是亚麻灰。
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内心作出食肠评委同款咬牙切齿表情)
收回小念头,余欢忙不迭站起身来,缓缓跟在林有容身后。
见她弯腰从鞋柜里拎出一双精致的蝴蝶结平底皮鞋,不由问道:“有容姐,你不怕冷吗?”
林有容侧着身子在换鞋,头也不回地说:“我穿了保暖裤袜。”
“哦。”
余欢坐在鞋凳上,转头瞄了一眼。
呃,还是白丝的那种。
吸溜!
不过他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自己那双黑色棉鞋,倒犯了难。
买它的时候,也是太随便,看中了保暖舒适,不会压迫到伤脚。
可真要穿着它,走在她旁边,好像是有点跌份?
林有容弯腰穿上鞋以后,转头朝他看了看,有些谐谑地说:“怎么了?还不把你的老头鞋穿上。”
只要人长得帅,穿什么都好看!
余欢暗忖着心中一定。
而后面不改色,利落地套上鞋:“走着!”
出门前,余欢在玄关处的窗户,往外看了一眼。
夕阳西下,连片的街道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橘黄。如织的行车仿佛一来一去两条长龙,在暮色中缓缓游动。
随即收回视线,跟在林有容身后。
两人行至地下车库,上车以后,余欢把着方向盘,将汽车缓缓驶出小区。
他心里早有章程。
在林有容换衣服的时候,临时抱佛脚下载了好几个地图app,检索螺蛳粉而不得。
盖因这年头,还不是螺蛳粉遍地开花的时候。
最后于几个大学群聊里都刷屏问遍了,这才得知中心广场不远的铜铺街巷有一家。
胸有成竹的余欢,好整以暇:“有容姐,你想先吃螺蛳粉,还是先吃小龙虾?”
戴着渔夫帽、口罩和墨镜的林有容撇头望他:“就不能一起吗?小龙虾又不能作饭吃!”
“也行!”余欢颔首:“先去把螺蛳粉打包带着!”
“嗯。”林有容转头望向窗外。
二十分钟的车程,抵达铜铺街的时候,唯见一道道斑驳的墙壁上,是连片的‘拆’字。
余欢将汽车停在街口,和林有容二人迈步其中。
寒风吹过老街的角角落落,阳光斜斜地洒在街道上,仿佛为那些拆字镀上了一层光晕。
他忽然有些唏嘘。
这几年星城的老街是成批的拆,市井烟火气也是成批的消失。
铜铺街与诸多巷口相交,四通八达,长不到百米。
呈缓坡状。
因为要上坡,又因为余欢左脚有点不便,所以两人行进缓慢。
余欢正左顾右盼端详着,倏忽,感觉左边胳膊被扶了起来。
转头一瞧。
唯见林有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的右边,晃到了左边。
遮掩得严严实实的脸,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你这路都走不稳,别把脚给崴了。我扶你。”
她语气平淡。
余欢嘴唇翕动一下,声带仿佛落家里了。
街巷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木头味,那是两旁老旧的木结构房屋所散发出来的。
与餐馆和小吃摊上飘出来炊烟气和炒菜的油香、还有米线的清香,这些味道交织在一起,充斥在鼻间。
蓦地大风一刮,一股独特而几欲让人窒息的臭气,盖鼻而来。
过于浓烈,将无数的市井味全都给遮盖住了。
过路行人纷纷捂住口鼻,避之不及。
余欢倏忽抽抽鼻子,忙不迭一脸大惊小怪地说:“有容姐,你闻到了吗?”
“嗯,就像大热天垃圾桶里那种腐烂的气味。”
林有容点了点头。
抬眼便望到了一家柳州螺蛳粉的横招。
踱至门前,林有容松开了手。
余欢几步上前。
店面里,零零散散支着三张折叠木桌,一桌几个高中生,一桌一对年轻情侣,一桌一个大腹便便的眼镜胖子在刷手机。
炉灶就摆在了店门前。
也没有地方坐,余欢向老板娘点了两份螺蛳粉,一碗加一个虎皮鸡爪。
瞧那几位高中生互相打趣得热火朝天,余欢笑说:“你们星期六还要上课啊?周日单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