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通这么一问,倒把知仁给问住了,他挠着光头想了想:“这我倒是真的不清楚了,只是这宣慰司的招牌,早就换成了刘家商行,我们这边都认为东瀛宣慰司已经取消了。”
“我说的是巡检,并非重建。”罗通摆了摆手:“这不重要,但是,你堂堂东瀛王,怎么混成这样了?”
知仁面有惭色,嗫喏地说道:“说来惭愧,小王也是囊中羞涩,倭国连年战乱,我们王室没有财源,只能在闹市卖字度日。”说着,知仁的眼泪竟然流了下来,一时控制不住,竟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下子,居然把罗通他们弄了个措手不及,劝也不是,看着他哭也不是。
“哎呀,这怎么还哭了呢,来,来,那谁,平次是吧,给你家王爷拿个毛巾过来擦擦脸。”罗通赶紧招呼那个小沙弥。
小沙弥赶紧在后面找了一顿,拿了个白毛巾出来,递给知仁,知仁擦了擦脸,花了好长时间才平静下来。
“让几位将军见笑了。”知仁擦干了眼泪:“四年前,家父过世,知仁四处求借,才凑齐了六百贯,给家父下葬……”
“夺少?”韦力豪抠了抠耳朵:“是六百两吧,连伊达稙宗给他几个女儿的陪嫁,都有几千两了。”
“确实是六百贯。”知仁低着头:“我从小在劝修寺里修行,一直对金钱没有概念。直到家父过世,让我来即位,我才知道,偌大个王室,竟然连一文钱都没有。家父生病时,有些药材,还是欠京都药商的。”
“不是,你们现在不是还有幕府将军么?他们就眼睁睁看着你没有钱,也不管管?”韦力豪感觉这太离谱了,国家一把手是吉祥物,二把手也是摆设?
“家父在世的时候,幕府已经被细川家把持了,后来细川家也乱掉了,现在幕府也分成了两个,互相攻伐。哪里还有人会记得我?”知仁说话的时候,面色戚戚,差点又掉下眼泪来。在街边摆摊卖字,让求字的人下跪,那是他最后的倔强。
“可就只是卖字,你还怎么尽到做一方藩王的职责?”罗通皱着眉头说道:“当年你们应该也接受过朝廷的册封,才成为这里的王,如果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那还留你这个没用的王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