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呸!
什么棺材板,他看的清楚,那是纪事碑!
“不成体统,大人在此,岂容你等放肆!”
宋不辞佯怒,呵止孩子们,“还不快过来给大人赔罪!”
小鹌鹑们这才噤了声,瑟缩着脖子走过来,“我等放肆,请县令大人恕罪~”
童声稚嫩无邪,偶有两三个还夹杂着奶气,但他们行起礼来却是有模有样,可见是有人认真教导过。
“乡野顽童不识礼数,”宋不辞对着左向松拱手,“如有冒犯,还请大人,宽仁勿怪。”
若是自家孩子这般随性无礼,左向松自是不会轻纵,可作为自己治下的子民,左向松总有份天然的宽仁在。
当然。
也可能是他觉得两者不可相提并论,故而宽以待之。
小主,
“不必紧张,活泼好动是孩子的天性,如此方有童趣,无须太过苛责。”
左向松不甚在意的笑笑,“且我听着孩子们已经识得许多文字,除开他们聪颖,小五你也功不可没。”
宋不辞微顿,小五都叫上了,这是有所求啊!
“日有所学,必有所长,”宋不辞谦虚,“大人谬赞了。”
“好个日有所学必有所长,”左向松轻拍宋不辞的肩膀,“不错,都是可造之材,莫要浪费了天分。”
这话是指宋不辞更是指金宝他们,老实说金宝他们固然聪明,但在对于世家出身,自小见惯各类英才的左向松来说还是不够看。
天赋重要,后天资源的投入和培养更重要,而没有底蕴的庄户人家恰恰欠缺的就是后者。
每个天才在爬进天才如同过江之鲫的帝京前都是独一无二、耀目一时,可当这些所谓的天才榨干家族的鲜血,千辛万苦爬入帝京后,又都无一例外成了天子脚下无数惊才艳艳世家子的陪衬!
何况这些孩子还只是潜在的天才,他们未来所要走的路,还很长。
不过希望总是要给的,无欲无求则无畏,非长治久安、欣欣向荣之道。
至于宋不辞……
左向松收回打量的视线,可惜了,他没有个好家世,更不愿拜他为师,他能长成什么样,便拭目以待吧。
“各位乡亲!”
左向松负手而立,不怒自威,“众所周知,此前黑风寨匪患猖獗,公然挑衅官府威严,丧心病狂、意欲屠村,所幸宋家村村众英勇抵抗,方才使之幸免于难!”
“不仅如此,他们还重创了来犯的土匪,合力共计击杀五十七名恶匪!”
左向松环视众人,“此等前所未有的壮举理应予以褒奖,只是当时匪患未除,未免宋家村人遭受土匪的疯狂报复,本官刻意对外隐瞒了他们击杀土匪的真相!”
“而今罪魁祸首已然伏诛,本官特意着人打造了这方抗匪纪事石碑,铭刻宋家村人抗击土匪的经过,以及村内英勇无畏之人的名姓,供来往之人瞻仰注目!”
“以示赞扬!”
跟过来的各村村长们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和石碑的用意,虽当时已经羡慕过了,但现下还是忍不住酸起来,不过也只是酸了一下。
真要他们也得一块儿,他们怕纪事碑真的变棺材板!
宋家村人也不知是被前面的议论败了兴,还是被孩子们的童言无忌洗了脑,他们听后下意识想到的竟然是!
哦!
原来不是路碑啊!
“其次。”
左向松示意洛栖云等人上前,着重看向宋家村的人,“自招安之日起,她们便是我大靖的子民,你们既愿意接受他们在宋家村安家落户,本官不求你们立时将其当成切身族人,患难与共!”
“但盼和睦相处,日久见人心!”
老族长率先表态,宋家村人随声应和,“我等定不辜负县令大人的期盼。”
洛栖云紧跟着带剩余九人出声,“我等必定安分守己,自力更生,争取早日融入宋家村。”
“好!”
左向松很满意,“本官拭目以待。”
……
左向松今天最主要是奔着晚稻来的,所以在大家的见证下将抗匪纪事碑用水泥浇筑于村口后,他便婉拒老族长请他去家中歇茶的邀请,表示想亲眼见证那亩晚稻的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