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头儿都不怕了,他们又怕什么,那些金兵立即一拥而上。
“都给我住手!”
船头,忽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
沙牛儿握紧刀柄,霍然转身,抬头向船上一看,顿时煞气一窒,讪然道:“李太公?”
李鸣鹤道:“把她们送上我的船,立即抢占港湾,派人去告诉姜都统前来接应。”
船头,李老爷子瞟了眼一旁的杨沅,沉声吩咐道。
沙牛儿握刀的五指一紧,心中大骂:“你个老毕登,哪怕给老子留一个呢,你全都要!
你个老不死的狗东西,都半只脚迈进棺材的人了还这么贪,也不怕累死你个王八蛋!”
沙牛儿笑容可掬地欠身道:“好的,我马上把她们送到老太公船上。”
他也没办法呀,他现在反了,皇帝都不怕。
可是,他怕完颜驴蹄,因为他是完颜驴蹄的人。
而李鸣鹤李老爷子,是完颜驴蹄的岳父。
李鸣鹤微笑地抚着胡须。
他注意到身旁的杨沅一直紧盯着码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两个女子。
沙牛儿要动手时,小杨学士扣住船舷的手五指一紧,神情十分急迫。
呵呵,确实是两个美人儿啊,而且风情迥异。
如果是他年轻的时候,怕是要比这位小杨学士还要不堪吧。
李鸣鹤一心想助自己的女婿完颜驴蹄成就霸业。
将来,他的女儿就是皇后,他的外孙就是大金国皇帝。
而小杨学士,就是他想拉拢过来,辅佐女婿大业的重要人物。
既然小杨学士有所好,那就好办。
这两个美人儿他小杨学士只要收了,那他就没有了退路。
从此不死心踏地的辅佐老夫的女婿,还能去哪儿呢?
“盈歌啊,姐姐要先走一步了。”
金玉贞拔出了防身的短匕,抵在自己高耸的心口,毅然对盈歌道。
盈歌正仰着脸儿震惊地看着船上。
她看到了什么?看错了?还是……
长得很像?
不会错的!
盈歌确认了眼神。
站在那个白须飘飘的老头子旁边的年青人,看她的眼神儿绝不是陌生人该有的。
真是那个送索唤的家伙啊!
他怎么跑到老铁山来了?
金玉贞对盈歌道:“虽然我不该这么劝你,但我觉得,你还是跟玉贞姐姐一起走吧。
高贵如你我,不该被卑贱之人凌辱!”
金玉贞说罢,五指一紧,就要把短匕送进心口。
“等等,我们上船!”
盈歌一把抓住了金玉贞的手腕。
金玉贞黛眉一蹙,对盈歌道:“金家的玉贞可以死,但不会为了偷生而忍受屈辱。”
“船上那人,我认识!”
盈歌急急道:“或许,我们还有机会。”
金玉贞一愣,盈歌认识那个白胡子老头儿?
这么说,也许真的还有希望。
金玉贞迟疑了一下,回头吩咐道:“放弃抵抗,我们上船!”
她的人正把她紧紧护在中间。
如果为她战死,这些侍卫的家人会受到很好的照料。
反之,如果被金家查到他们贪生怕死,没有死在主人的前面,他们的亲人将会堕入地狱。
他们不确定金家能否查明真相,不敢冒险。
但是,金夫人下令放弃抵抗,他们就没有必要坚持了。
一行人放下武器,被押上了大船。
只有盈歌腰间还佩着短刀,金玉贞的短匕则始终握在手上。
……
乌古论盈歌和金玉贞被带上船头。
从这里,可以看到远处还有源源不断的船只,正在向港湾里驶来。
乌古论盈歌瞪大眼睛看着杨沅,再次确认了一下,惊讶地叫出声来:“杨沅?”
李鸣鹤微微有些惊讶:“小姑娘,你认识小杨学士?”
乌古论盈歌诧异地看看李鸣鹤:“谁,啥学士?”
李鸣鹤恍然道:“哦?哈哈,看来姑娘你有日子不曾见过小杨学士了。
这位,杨沅杨子岳,大宋今科状元,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如今受官翰林学士,出使我大金国。”
“他?”
乌古论盈歌一脸的嫌弃。
杨沅要是状元,那我就是女皇了!
切,这个大骗子!
等等,送索唤好像只是他用来掩饰身份的,他本来是那个什么什么‘有求’来的?
那就是骗子吧?
乌古论盈歌看了杨沅一眼,这个家伙,如今都骗到金国来了,连反贼都被他骗得一愣一愣的,倒是真有些本事。
盈歌丢了个“你放心”的眼神儿给杨沅,本姑娘不会揭穿你身份的,不过……你也要帮我才行!
李鸣鹤笑着对杨沅道:“杨学士认得这位姑娘?”
杨沅道:“盈歌姑娘去年曾随金国使团前往大宋,于临安凤凰山上观潮时,杨某有幸结识了她。”
“哦?”
李鸣鹤微感意外,他在船上,刚才没有听清码头上的对话,并不知道盈歌的身份。
当然,从盈歌的穿着打扮、身边的侍卫,也能知道她必定是大户人家的女子。
但是,能随金国使团去宋国,那就不可能是寻常大户人家了。
李鸣鹤道:“盈歌姑娘?你是谁家的女儿?”
乌古论盈歌又把自己的身份对李鸣鹤说了一遍。
李鸣鹤心中盘算着,打个哈哈道:“原来是讹论的女儿啊,那么这位是……”
盈歌把金玉贞的身份对李鸣鹤又介绍了一番,李鸣鹤听了,并未往心里去。
高丽大商贾?
那又怎样。
高丽地贫,与金国贸易往来规模不大。
而且贸易种类有限,贩来的基本上就是人参、松子、粗布和织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