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摇晃着扇子笑了笑，“我觉得有可能。按照这个世界上对薄夜这个人的描述，他是有能力猜出来的。但是他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想到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是根据你们之前说的话，他可能会想到这个世界上存在天道。至于信不信这就要看他自己了。”

沈糖长出一口气，“我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很多事情明明知道但是什么都不能说。就刚才他明明知道我什么都听到了，偏偏什么都不说，我知道他就是不希望我担心。但是他不知道吗？这样我更加担心。”

宋先生看着沈糖，“你最近情绪确实不高。而且控制的也不好，很多情绪直接就表达出来了。你自己可能感觉的不是很明显。但薄夜可是你的枕边人，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沈糖无奈，“我知道。不只是薄老板，叶医生也说过这件事情。但是……”

沈糖叹了一口气，“是自己也控制不了。而且最近事情越来越多，天道的想法朝令夕改，谁都不知道她上午是这个想法，，下午又是什么想法。想想就累。”

“这一点倒是真的，”宋先生笑了笑，“天道如今也是不正常，她这几日总是来骚扰我说些奇怪的话。”

“什么奇怪的话？”

沈糖弹出脑袋，眼睛眨着。

“还能是什么奇怪的话，无非就是一些你的事情，说你这个人无理取闹，让你去见了，你倒是不见了。整个人面对她都是冷冰冰的，不时还用几句话刺她。”

沈糖撇嘴，“我也没有冤枉了她。这还能怪我。之前还不是她这样不行，那也不行。她想要我做的事情，我可都做了。这也能怪我。”

宋先生笑笑，“这些事情在她眼中都算不得什么，倒是你做的很多事情在她眼里面是离经叛道。”

沈糖啧了一声，“我可不觉得自己想要给自己心爱的人谋求一条生路算什么离经叛道。说到这里，我就觉得好笑。这个世界还真能因为一个人，两个人崩塌？我之前整个世界都是凭借男女主的气运存活，但每个小世界还有千千万万的人，他们难道就不是活着吗？”

宋先生皱眉，看着沈糖。

“沈糖你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一个人。你想要知道他的回答吗？”

“什么？”

“他的回答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沈糖微微皱眉。

“在他眼中没有什么特殊，都是一样的。当然死亡也是，万物平等。”

……

沈糖愣了片刻，突然笑了。

“若是这个世界也是如此便好了，可惜这个世界并不是。这个世界有自己的男女主，有原本的剧情。有不能违抗的宿命。”

宋先生看着沈糖的笑容，唇角也勾起淡淡的笑。

“笑什么？”

沈糖收起笑容看向他。

“你又在笑什么？”

沈糖哼笑，“还能笑什么，不过就是觉得可笑，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最后却爱上了这个世界的一个人。觉得自己被迫落入这个世界，反倒是觉得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觉得……”

沈糖笑着，“这难道还不够可笑吗？我以为已经够可笑了。”

宋先生看着沈糖，合上了手中的折扇。

“还不算。真正的可笑是你自己以为可以挽救，最后却是自己亲手把她推入那个结局。这才是可笑，枉费心机，最后也将自己陪进去，一生荒芜。”

沈糖抬头看向宋先生，“你说的是你自己。所以你是心甘情愿做了如今的行当？”

宋先生笑着，“他们说我若是做好了，就把她还给我。一开始我还相信，但如今我知道不可能了。”

沈糖看他笑皱了皱眉，“别笑了，真的很难看。”

宋先生摇摇头，“罢了，不笑了。这些年一直都在笑，我也累了。”

沈糖看着他，没有说话。

“沈小姐，也许你可以破除这个恶循环。我早就累了。如今还在这里也只是想要偏偏自己。你比我做得好，你坚定，果敢，抓住了死都不放手。不要管这个世界如何，你都一定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