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克劳奇推开琴房门时她的抱怨被堵在了口中,与其他地方不同,只放着钢琴的房间里亮如白昼不说,迎面还吹来一股带着暖意的风,立刻就将她从寒冬带到了暖春。
“我知道你怕冷。”克劳奇轻笑,“那么请吧,小姐。”
直到克劳奇坐在钢琴前时,她才意识到克劳奇好像在用那天在夜灯宴会上的称呼叫她,这令她下意识地看了过去,视线交汇的那刻克劳奇脸上只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就好像这只是无意中说出的一个再寻常不过的称呼。
“怎么了?”克劳奇面上满是困惑,“你不让我叫你姐姐,我总得有个称呼吧?”
“梅林就好。”她这样说。
当克劳奇开始弹奏时,梅林愈发感觉这家伙确实没必要教学,他只是心事重重,弹奏的每个音符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怨恨,与其让他学会如何放松,还不如建议他把曲目换成《命运交响曲》或者《月光奏鸣曲》来的快——而且还只能弹后半部分。
“你的神经绷得太紧了,克劳奇。”
终于看不过去的梅林凑过去压住了他的手腕,“你是在弹琴,不是在殴打钢琴。照你这种动作下去,恐怕几个月你就该换一架钢琴了。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手腕被碰到的那刻克劳奇动作有片刻的停滞,梅林身上的温度总是很低,不过他却并不会感到突兀,因为他的温度也并不高。被压下的音符发出了最沉重的一声,紧接着整个室内归于平静。
“我不知道。”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疯子的脑子里会想些什么?梅林不明白,也完全不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