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罗贯中

身前是被动给三人当了盾牌的大太监吴吉祥与小太监肖静。

二人脸上满是挂起的灰尘,脑袋更是乱糟糟的,身上也没几处好地方。

吴吉祥还好说,伺候老朱多年,身手还是有一些的,肖静的模样要悲惨一些,这个小太监双腿哆嗦着,身下已经有了一摊水渍。

头发上更是顶着一块树皮,若是个小树杈,估计这小太监已经没命令。

不过即便是树皮,那冲击力也不是盖的,小太监两眼迷糊,全靠一股子意志力撑着,不然早就昏死过去。

最悲惨的莫过于负责点火的毛骧。

此刻,这位锦衣卫指挥使正趴在墙头上,满脸的鲜血,嘴里嘟嘟囔囔的骂着什么。

眼看的是进气少,出气多。

东宫之内,更是乱成一片。

所有宫女太监,都急匆匆的跑出了院子,恐惧的看着前院。

这是怎么了?

太子造孽太多,遭天谴了嘛!

吕氏提着裙摆,自后院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看那样子,也是受了很大的惊吓。

“陛下,太子!”

“发生了何事,可需要喊护卫过来。”

“回去,没事!”朱标瞥了一眼吕氏,随即冷冷的吩咐一声。

自从常氏因为生子病故以后,这个女人的动作就越来越多,常常以女主人自居,这也愈发的让朱标不喜。

在他的心中,只有青梅竹马的常氏,何曾有过他人。

吕氏这个侧妃,当初也是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娶进门。

没办法,朝廷需要读书人的支持,而恰好这个女人的父亲,又是朝中有名的大儒。

如今常氏没了,太子妃,也就只能是这个女人的了。

朱标的冷脸吕氏表现的没有很在意,但是眼中的失落之色还是一闪而过。

默默的作揖行礼,随后退去后院。

自始至终,朱标也没正眼看过她一眼,至于老朱,更是动也没动。

蓝玉自不必多说,他就从来没将这个女人看在眼里。

老朱倒也不是不搭理吕氏,只不过人此刻还是懵的。

刚刚,蓝玉咋咋呼呼的带着大炮仗来了太子府,恰好老朱正好就在太子府。

自从回了皇宫,马皇后与小小朱有事没事就说起方静之,这让老朱倍感冷落,来太子这里躲清静来了。

结果人刚坐下还没半刻钟,蓝玉就咋咋呼呼的来了。

方静之做的大炮仗,新火药?

别扯了,火药这玩意咱又不是没玩过,就这小玩意,能有多大的威力。

原本被方静之告诫过得蓝玉还想着试一个就算了,结果老朱愣是给加到了三个。

结果,就成了现在的这副样子。

反应过来的老朱打量了一下周遭,主要是挂在墙上的毛骧以及插进主殿的木桩。

这让老朱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这尼玛,这是火药吗?

方小子牛逼啊!

“太子,快差人把毛骧抬下来,请御医。”

朱标点点头,恭敬说道:“是,父皇!”

随即,朱标挥了挥手,很快就从隐蔽之处冲出来一群人,取下毛骧急匆匆的离开了。

“上位,太子爷,俺就说吧,俺女婿不会骗俺,有这新式的火药,咱们这次进攻梁王,肯定能炸的那混账屁滚尿流。”

蓝玉在旁,脖子伸的老长,得意洋洋,仿佛这大炮仗是他做的一样。

老朱没搭理这个肚子里藏不住二两香油的货色。

准备打扫的婢女太监们被赶走,老朱抬步,带着俩人来到爆炸点。

原本的大树被连根拔起,地上留下了一个一人深浅的大洞。

黑洞洞的泥土,向着三人诉说着刚才发生了什么。

老朱弯腰,捻起一撮泥土放在手里,凑到鼻尖处闻了闻。

是硫磺的味道。

这火药的威力,不可小觑啊!

“蓝玉,若是用这火药来炸城墙,你觉得如何?”老朱开口问道。

蓝玉皱眉,仔细想了想,道:“若是南京城的话,保不齐需要个五六十斤才能炸开,至于皇宫大内,依着末将的经验,怎么也要百来斤炸药!”

尼玛,老朱龇牙,你这话说的。

不是炸南京,就是想着炸咱的皇宫是吧!

这不是知道蓝玉是朱标的太子党忠实一员,老朱现在就想砍了蓝玉的脑袋。

这样时时刻刻想着造反的东西,不赶紧灭了九族,还等着吃晚饭呢!

朱标在旁,也是连连咋舌。

不愧是自己的好贤弟啊,这整出来的大炮仗,就是带劲。

可随即,朱标就想到了什么。

“父皇,那个有个事,儿臣不知道该不该讲?”

老朱扭头,皱眉说道:“想说啥就说呗,嘴长在你身上,咱又没拦着你!”

老朱本以为,朱标会说关于炸药的事情。

或者是朱标准备为方静之请功。

他可是知道,就自己这一家子,可是喜欢那小子喜欢的紧。

可谁知道。

朱标缩了缩脖子,颤巍巍的指了指那还插着一根木桩的大殿。

“父皇,你看,这炮仗是你让放的!”

“儿臣最近这东宫,花销有点多。”

“你看是不是!”

话没说完,老朱的脑袋就已经撇到了一边。

“哎呀呀,蓝玉啊,今天的天气不错啊!”

“咱刚刚想起来,妹子还熬着小米粥等着咱回去吃饭!”

“这小米粥熬得时间长了不好喝,会糊锅。”

“咱带走了,走了!”

老朱这算盘,都蹦到朱标的脸上了。

望着老朱离开的背影,朱标一阵的牙疼。

为了发动对梁王的统一战争,老朱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不但但是蓝玉这些朝臣们被罚的没了几年的俸禄,自己这个太子也没好到哪里去。

就连吃点肉,都要好好的寻思寻思荷包里的铜钱。

如今这大殿又要修……

哎,没钱啊!

朱标有点想哭。

“永昌侯!”

蓝玉正撅着屁股细细的端详弹坑,嘴里啧啧声不断。

忽然听到太子呼唤,下意识的抬头。

“干啥啊,殿下?”

朱标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决定闭嘴。

毕竟,冲一个被老爹罚的三年都要带薪上班的人来说,你实在不好意思跟他借钱。

……

南京城街头。

方静之走在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