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是铁打的,反复煎熬那么久了,即便是他胸有学识敢于坦然面对任何变化。
但谁又不期望一切平安顺遂呢?
不过,即便到了此刻,他仍然不敢完全地放下心来。
担心会如乡试那般,再起什么波澜。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波折惯了,反而对于顺利就不踏实起来?
林焕自嘲地笑笑,望向仓顶。
科举之路对他而言,还有最后的——殿试大关!
他坐起身,顺着长梯和横向长杆爬下去。
抖抖身上的粮尘,拽起林三,出去与大家伙儿一起庆祝。
要派红封了!
……
江怀满脸纠结着,到林府来道贺。
收到红封的时候,脸上的五官就扭动得更加奇怪了。
林焕理解他落了榜的心情,就悄悄跟他耳语了一句。
“我这是在前头为你趟路呢。”
不管风霜雨雪,我们是永远的好兄弟。
谁快一步、谁慢一步?都不要紧,只要我们的目标相同。
江怀的眼眶红了红,反手给了他一拳,才接下红封,笑了起来。
“子雅和子默也都落榜了,其实我不难过。”
还自我安慰了一句。
然后被他俩给同时捶了。
夜晚,林焕陪着他们,喝了个酩酊大醉。
月光与日影下,总有深深浅浅。
每时每刻,都有人欢喜有人愁。
沈允喝得趴在桌子上,还在不服气地嘟囔。
“林靖平,要不是我耽误了三年,会元郎一定就是我的。”
都喝到桌子下面去了的舒泰,听到这话,闭眼嚷嚷。
“你比林焕大五岁!你可赖不到我头上啊,我这不也陪你落榜了嘛。”
沈允随即笑得傻乎乎的。
他陪舒泰天涯海角,心甘情愿。
就是不服当年还需要他暗中看顾着的孩子,居然转眼之间,就变成了需要他仰望的参天大树。
只是不服不行啊,真的再给他三年,他也考不过林焕。唉!
林焕已经睡着了,什么都没有听见。
四月十八,黄道吉日,宜嫁娶。
沈坚裕板着那张面瘫脸,带着嫡长子沈允,抬着长长的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