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廷尉卿请说说话

乔恪和乔析,显然是被中女史给带进沟里去了。

顾耿抬起眉头:“乔子文,本官问你,你的妻室是否真是这样告之平邑伯,诬陷她的姒妇,平邑伯世子夫人收买外人诋谩亲尊,而论事实,荀女君既未与你兄嫂交恶,更不曾斥责羊太君?”

乔析大气不敢出。

他的爱妻连多坐会儿都嫌累,巴不得一日三餐能躺在床上用,哪里有心思去管这些闲事,这件事本就是父亲和妹妹的主张,他跟爱妻商量,爱妻连眼皮都懒得抬,说——夫君想当世子,我不反对,不过可别指望着我跟嫂嫂似的什么事都管,我身骨柔弱,连应酬都是不能的,不过今后成了大女君,也该多添些奴婢吧?横竖啊,琐碎事交给奴婢办,真有贵客需要我应酬了,早些言语声,便于我养精蓄锐——可不能让爱情被这事故波及,否则她定是不依的!

乔析只好用他的眼睛,无声地向老父亲寻求帮助。

“任氏所犯罪行还不限于诋谩亲长,她还触犯了妒嫉之条,这个妒妇,竟唆使其子乔谦将我赐予乔楻的侍妾奸杀,将人毁尸灭迹,乔楻明知此妇蛇蝎心肠,乔谦为此妒妇教唆犯下有违人伦的大恶,竟还一心包庇毒妇恶子,为此忤逆尊父,此等不孝子,有何资格承袭爵位,有何资格为君国之臣!乔楻一家犯下极恶之罪,理当受国法严惩!”

乔恪终于想起来他的状书所列的另一条罪状,先是愤恨指责,待说完,又握着拳头抵着嘴一阵猛咳,大抵是身体早已为酒色所掏空,憋痰是容易的,胸口憋了痰,眼睛竟被痰憋红,看上去,像要号啕大哭了:“若不是乔楻你鬼迷心窍,宁为那不忠不孝不悌之徒,眼下在刑堂上还敢狡辩,不仅仍要维护你的毒妻恶子,甚至还要加害你的手足和弟妇,如此家丑,我实也难当着廷尉卿的面前启齿!”

羊袆也是猛然长叹,连连摇头:“恭执之憾惜,我岂能不知?我可也是楻儿的嫡亲舅父啊,想当年他母亲还在世时,楻儿对高堂尊亲是如何的孝顺,对手足兄弟是如何的友悌,他能师从琅沂公,原本也是他的运机,只奈何,从那之后反而与父母、手足离心离德,到今日这番情境……恭执为了平邑乔门的风誉,大义灭亲虽为明智,但毕竟有父子之情,又怎能不锥心刺骨。”

“父亲,父亲还请息怒,这几日父亲已然为此事案痛心拔脑,损及了康健,万不可再因兄长的罪错这般悲恸啊。”乔析赶紧跪在了乔恪的身边,安抚他看上去痛苦异常的老父亲。

瀛姝等着他们演了一阵,眼瞅着继续看戏的话,乔恪立即就要双眼垂“痰”了,那可就很恶心了,再说,乔恪这般作态,也实在会让世子舅舅羞窘。

“刚才羊公的话,显然是在指责臣女的祖父离间平邑伯及世子的父子之情,祖父现不在场,我做孙女的,少不得要代祖父驳你了。我幼年便听家中亲长说起过与平邑乔的旧谊,当年平邑公,也即平邑伯的先尊,奉从祖训,以仁德忠正四字自律,虽经遇九王夺位之乱,却从未党附,平邑乔公的确高风亮节,受人敬重。

我祖父钦敬平邑乔公的德行,素来也愿与平邑伯交谊,洛阳受困,平邑乔一族南迁,平邑伯为求在江东立足,向我祖父盟誓,必佐当今陛下复立大豫,为此,我祖父举荐平邑伯为官,王、乔二族情谊本为深厚,我祖父固然视世子为自家子侄,正因为此,又岂会为你所言的挑拨离间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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