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我身边,一手捂住我眼睛,一手伸向那茶几,像是在模拟那场手术。
“我明白了,吸血的纱布是堆放在这茶几上的,茶几吸收了血腥的气味……”秦昭放开我,蹲回茶几边,“但血迹已经擦掉了,怎么证明有血迹。”
“他们擦掉是可以看见的。”我坐了起来,指向茶几,冷冷一笑,“这上面留下的,是血液里,肉眼看不见的东西。”
秦昭有些惊讶看我:“肉眼……看不见的东西?”
松鹤颜赶紧离那张茶几远远的。
“林岚应该能让血迹显现,用蒸骨法。”我沉沉盯着不离的那几只苍蝇,这张桌子,就是这里血案的,见证者!
忽然间,有黑影从外面落下,吓得松鹤颜原地跳起:“啊!”
来人一身黑衣,头戴面罩,是李治的人。
他匆匆上前,将一张字条恭敬递给秦昭后,转身飞跃而出,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松鹤颜脸色白了,似乎他终于察觉到,皇宫,并不是一个让人向往之处,上京,同样不是他这个只想好好赚钱的生意人可以玩转的地方。
秦昭打开字条,朝我看来:“倪祖赟无异常。”
我坐回座榻点点头,时间未到,他们没有行动也很正常。
但也证明我们对上京府尹贪污的抓捕,并未引起倪祖赟他们过多的关注。
上京的官,没准儿没一个屁股干净。
这个时候如果冒然出面,反而有可能把陷入不必要的麻烦。
“吴学士在后院枯井边烧纸。”秦昭说出了这句时,我和松鹤颜一起看他。
松鹤颜恍然:“三更半夜烧纸,还是在枯井边,这是在心虚什么?难道!我明白了!那丫鬟的尸体在枯井了!太好了!可以抓人了!”
松鹤颜激动地看秦昭。
秦昭依然冷静,他随手拿开身边立灯的灯罩,将纸条烧毁:“现在抓,又会打草惊蛇,就算在那枯井里找到春梅的尸体,也无法指正是吴学士杀的,抓了吴学士,其他人就会警觉,我们想再找就难了。”
“那这张桌子呢?算是物证了吧!”松鹤颜又指向茶几。
我看向他:“这张茶几就算通过酒蒸法让血迹显现,也只能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血案,在守塔人的账本记录上,只有人数,没有人名,就算有人名,也无法指正是他们在这里杀了人,因为那日,那个姑娘是活着离开的。”
松鹤颜头痛地扶额:“还是我做生意简单,你们查案什么都要有证据,这,这都已经很明显了,倪祖赟第一个不干净!吴学士是第二个!抓了他们两个,其他人就全揪出来了!”
松鹤颜为我们不甘而无奈。
但有时候,破案就是如此,甚至,都已经抓到凶手,都有可能因为证据不足,被凶手逍遥法外,还要反被凶手嘲笑。
吴学士今晚偷偷烧纸,有可能春梅是第六个受害者,因为还没过头七,所以他要烧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