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说,不通诗书,粗鄙不堪,不是女儿不愿,是有人撕烂了我的书……”
“白若离,如今你讲这些干什么?你都抢了我的夫婿,还在父亲面前卖乖!”白清微生怕父亲动摇,用呵斥掩盖自己的心虚。
白若离的身躯摇摇欲坠,语速却越来越快,带上了哭腔:“若我说,真的是二殿下表面正人君子,实则玷污了我,强迫我……”
“你!”白清微气得不行,“分明就是你不知廉耻,如今竟然还敢颠倒黑白——”
“让她说!”白尚书的胸口急剧起伏,显然情绪激动极了。
白若离起身跪在地上,姿态端正:“嫁入皇子府,姐姐妒我得宠,反被识破了真面目,是嫡母以母亲遗物要挟,后来我又在殿下面前苦苦哀求,他才没有迁怒白家,与姐姐重修旧好……”
她重重磕头,然后猛地抬起头,卑微、凄凉而愤怒地问道:“女儿不曾识得几个大字,却也听过,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赵氏爱女,姐姐好妒,二皇子贪色……他们害女儿至此,如今他们琴瑟和鸣,就随便寻了个借口,要害女儿啊!爹爹,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赵氏倚在白尚书怀里,察觉到夫君搂紧的手,得意地道:“白若离,你当真是可笑至极,连皇子都敢随意攀诬。”
白清微原本有些紧张,见母亲如此自信,也放松了心神,甩了甩帕子,撒娇道:“爹爹,你快处置了她吧。”
“哦?清微以为,应该如何处置?”白尚书的嗓音仍然如同平时一样温柔。
白清微露出一种天真,端庄混杂着残忍的奇异表情:“既然是淫贱勾引,便扒了衣裳,乱棍打死,如何?”
白尚书再次看了白若离一眼。
他最乖巧忍让的二女儿,听见姐姐如此诛心之言,认命地闭了闭眼:“……我知道了。”
她很聪慧,看出了他眼底的不忍,所以,目光由愤恨转为了柔情与不甘。
“爹爹,我总归,不会让您为难的。”白若离张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女儿不怨的,天底下,哪有当女儿的,怨爹爹的呢?”
白尚书的心在这一刻软了,他看着白若离那绝望而无助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