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王阳将信将疑地看向表面平静但心中同样早已满是问号的吕清。
可即便自己都觉得这个说法太过牵强,但话已至此,面对王阳的目光,吕清也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嗯,没错。”
“我还不知道师姐平时竟还有这般闲情雅致呢。”王阳笑笑,随后看向姜律,试图找出他的破绽,步步紧逼地问道:“正好我也对此略有研究,你不妨说与我听听,你们平时都怎么交流的?”
“这个就厉害了。”
姜律清了清嗓子,胡说八道张口就来:
“每次写信对我来说都是一场灵魂的洗礼。
首先,我一般会先用清水来冲洗毛笔,把毛理顺以后用毛笔蘸墨在砚台上弄匀,这个是有专业术语的,叫掭笔。”
“这个我知道。”王阳点点头。
他没想到姜律居然真的懂,心里已经有点相信了。
“我一般都会掭到笔上的墨水很饱满了才进行下一步。”
姜律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下一步就是写信,我们写信也是很有讲究的。
因为每一次通信之间都有很长的间隔,所以我们都会尽量在信里尽可能多地展现不同的字体,所以有个约定,两个人写信的字体不能一样。
就比如说上一次交流切磋吧,是你师姐先寄过来的,我还记得她给我写的是隶书,临摹的是曹全碑。
她的技术非常高超啊,我只能说她比隶书还隶,一下子就把我的那股不服气情绪调动起来了。
我一看,她是个曹碑高手,那我自然也得展现相应的实力才能对抗。
没办法,我只能用最擅长的草书来回应。
要说这草书啊,存字之梗概,损隶之规矩,纵任奔逸,赴速急就,因草创之意,谓之草书。
一掭好笔,让笔里充满水,我直接就是一个引碑入草。
但是我可不是乱草的啊,我是要讲章法的。
按照时间逐渐演变,我先小草,再狂草,运笔放纵、点画狼藉,势必要让你师姐在狂乱中觉得优美,在放荡中感受不羁,临于池,酌于理,师于物,得于心,悟于象,然后始入草书妙境。
最后啊,你师姐果然甘拜下风,约我下次再战。
这不,我不就来了吗?”
听完姜律的描述,王阳大感震惊。
没想到姜律还不是小懂,他是真的有过深入研究的,这些个专业词汇,再加上引经据典,没有个几年苦功夫是不会有这样的领悟的。
见此,他是真的相信他跟吕清是笔友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虽然他还是对姜律隐隐有些敌意,心存妒忌,羡慕他能跟自家师姐走得这么近,但也算是不打算再为难他了。
不过同样的一番话,落在吕清耳朵里,却又完全不是一个意思了。
什么掭笔,什么曹碑高手,什么引碑入草,什么先小草再狂草的
大白天的,竟然听得她面红耳赤,不禁轻轻夹起腿来。
她明显有些急了,一把揪起了姜律的后脖领:“别说这么多废话了!你到底还走不走了?”
不过也是,当着执法局局长这个外人,以及对自己如此尊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师弟的面说这些,这跟塞东西逛商场有什么区别。
她根本就不敢想,要是让人知道自己私底下这么反差会发生什么事。
“啊,走,走。”
姜律点点头,正要跟局长道别,然后随吕清进屋,却又突然想起了正事,急忙道:
“噢,对了,我这朋友其实是山下昆仑镇执法局的局长,最近下面出了点事,他想求昆仑山帮忙。”
“下面出事了?”吕清松开了姜律,好奇地看向局长:“怎么了?”
局长见姜律没有忘掉自己,也是有些感动,随后立马将合欢宗的事情告诉了吕清,表明了自己想要请求仙人帮助的来意。
听闻经过,吕清也严肃了起来。
“我明白了,你跟我来吧,我会向我的师尊引荐你,不过结果如何,我不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