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嵩自然知道水溶脸皮薄、经不得夸,适可而止的画风一转: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这些老牌勋贵确实已经成了大晟身上的脓疱了。
但是一股脑的都挤掉,也容易人心不稳,陛下恐怕也会被人说一句刻薄寡恩,毕竟勋贵可是元武陛下承诺过的与国同休。”
水溶叹了口气:
“一个国家重要的是文武平衡,四王八公都是老牌的勋贵,牵一发而动全身,陛下若是动了太多,朝中的文官就无人压制的住了,只靠我一个可不成。
如今正是陛下积极改革进取的时候,文官的力量本来就有抬头的趋势,为了变法能够顺利的进行下去,陛下也不能太过打压他们。
所以为了文武不至于失衡,勋贵还真是必不可少的。
文官压过武将是个什么结果,前宋不就是前车之鉴吗?
勋贵衰落又是什么下场,前朝的活生生例子就在那杵着呢!”
丁嵩从暗格里拿出冰镇的西瓜汁,还有精致的小琉璃盏,给水溶斟了一杯。
“但是就这么放任不管,让这些已经烂透的世家大族继续他在朝廷的身上吸血,陛下怕是也不会甘心。
不过嘛,也不是没有法子,抄家又不是灭族,就比如荣宁二府,宁府的那贾珍,废了都不老实,将来怕是危险。
但是荣府大房还是可以救一救的,今日再一看,旁支也不是没有人才可以提拔。
对陛下来说,都是一个姓,就算是旁支取代了主脉又如何?
只要不是让他们全族都全军覆没了,那家族就不算彻底败落。
反正陛下需要的是可用的人才,和能压制文官的勋贵整体。
只要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就好了嘛!”
水溶连连点头,心道:
没错,他就是那个精华中的精华。
术业有专攻,牛痘交给太医和林安水溶就不多管了,他只负责调兵把那里团团围住,不叫一只苍蝇飞出来,也不让一只蚊子飞出去。
纵然几日后忠顺王得到张一针在京城的消息,气急败坏的派了长史去实验的地方要人也于事无补。
水溶还故意在早朝之后,假模假式的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忠顺王司徒晃“诚恳”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