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只是预设了最糟糕的情况罢了,这也是打仗之前必须考虑的,但也不需要过于焦虑担忧,毕竟咱们有冯将军在,打仗是不怕的。
太宗皇帝那般用兵如神的,几百年也出不了一个呢。
我担忧的是,阻隔通信和奏折的可能不是流寇,而是其他的缘故。
平安州受灾的原因是地动,地龙翻身往往会伴随着余震,而且时间不等,有的几日,有的相隔一月,有得甚至间隔一年,咱们谁也不知道平安州是不是又发生了余震,才阻隔了通信。”
张衡玉颔首:
“不错,十几年前,平安州同样发生过罕见大地动,并且其后几个月,一直有余震,当初……”
张衡玉没有继续说下去,眼神也变得悠远又有些惆怅和哀伤。
水溶知道,他恐怕是想起了张家的惨烈变故,那一年正是先太子出事的时候,张太傅惨死牢狱,张家被抄家流放。
张衡玉的外甥,贾琏的大哥,堂堂荣国府的嫡长孙死得不明不白,张衡玉的妹妹,也就是贾琏的母亲也一尸两命。
张家的亲朋好友,弟子学生,受那一案牵连,家破人亡的也如过江之鲫。
虽然现在新帝重新启用了张家人,但是老皇帝还在,张家也没有被正名和平反,那一年恐怕是张衡玉难以愈合的疮疤,午夜梦回萦绕不去的噩梦。
就和水溶的父王一样,一直到去世,水铮都对先太子的事情耿耿于怀。
水溶怕他多思伤身,连忙打断道:
“地动只是其中一重忧虑,俗话说‘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若是死难民众的尸身不能及时处理,加上如今天气也渐渐的暖和起来,生疫病的可能性也是极大的。
万一这次通信阻断,是因为发生了大规模的瘟疫,那才是最糟糕的情况。
咱们出发的时候虽然带着一些医者和药材,但是比起瘟疫所需的,那是杯水车薪呐。”
听了水溶的猜测,几人的脸色都严肃起来。
这可不仅仅是平乱和救灾的问题了,还关系到他们自身的身家性命,不能不谨慎。
水溶看向冯唐征求他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