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卫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府衙官宅的,总之蒋夫人见到他的时候,看他哭的像个孩子,怀里面还紧紧地抱着一坛子酒,那样子属实怪异。
不过,蒋卫平的酒量确实不怎么好,回到家以后,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珍而重之地把那坛天仙醉放到桌子上以后,随即便一个趔趄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蒋夫人吓得不轻,把他抱在怀里检查了老半天,发现自家夫君只不过是醉酒而已,这才小心翼翼地把他挪到床上,随即一脸忧心忡忡地去厨房做醒酒汤。
如此这般,实在是因为蒋卫平第一次品尝高度烈酒,却依然按照平日的喝法跟楚良才对饮,好在谈事之前又喝了些云雾茶这才勉强把自己的使命完成,楚良才也是看他有些醉意,这才没有过多的说话。
谁知,离开国师府以后,一路步行的蒋卫平,被夜晚的冷风这么一吹,那基本上就醉的不像话了。然而蒋卫平就算醉了,心里似乎急着自己今天得到了国师大人的答复,并且送给自己一整坛子的天仙醉,因此一路又哭又笑,偏还护着那一坛酒没被打碎。
蒋夫人做好了醒酒汤,却发现怎么也叫不醒自己的夫君,不知所措地担心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亮,蒋卫平这才悠悠转醒,赶忙给他灌了几口醒酒汤以后,这才从他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蒋夫人心有余悸地提醒丈夫,既然这酒如此之烈,以后还是少喝为好,说着就要桌子上的酒坛子收走,岂料蒋卫平却嚷嚷着让她不要动,他得把这坛子酒珍藏起来,这可是真正的大老爷们儿应该喝的酒啊……
楚良才这边正式入住国师府以后,由于还要对府内方方面面进行改造,因此立刻召集戴谢等人着手动工,而他则军营府邸两头跑,稍有闲余时间便陪着一双儿女。
某个雪花飘落的日子,卫国和无忧终于争先恐后地学会了走路,还咿咿呀呀地学会了叫爹,而他们所生活的这个地方,也正以融化严冬的热情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孙铭风尘仆仆地从遥远的京州一路颠簸来到了夏州,这里的严寒让他的脑子变得无比清醒,虽如愿当上了夏州府衙的主簿,可微薄的收入勉强只能供一家人填个温饱,就连住所都是好友兼上司蒋卫平帮忙解决的。
人情的温暖,让他觉得虽然生活拮据,但日子过的很踏实。如今的夏州,尽管在风雪和严寒的包围中不见繁华,却远不是蒋卫平曾经在书信中描述的那般破败不堪。
大街上,没有衣衫褴褛的乞丐出门乞讨,府衙门外的公告栏里,动辄一个月二两银子起步的招工信息,只要不是老幼妇孺,但凡还能有点力气,工厂不仅给管饭,还给发衣服,甚至遇到特别情况的,想预支点工钱都不是太难的事情。
还有,听说新办的军服厂开始大量收购毛皮,都是做军服用的,不限种类按质论价童叟无欺,工厂里甚至还招收女工,这让一年只能耕种一季夏州百姓有种不可思议的幸福感,过去是因为战乱,如今远征军就驻扎在城外,他们的日子终于迎来了希望的曙光。
稍一打听,夏州城目前新开办的工厂里,一大半都是在为远征军征伐吐蕃做准备的,这样的安排不仅振奋民心,同时也实实在在让百姓们得到了实惠,他们的日子过得有了盼头,夏州府衙的人脸上也有了骄傲的荣光。
蒋卫平身为夏州的父母官,此时已经化身为远征军的敌情顾问,每天乐此不疲地出入于城外的军营,专门为士兵们讲述吐蕃的风土人情,吐蕃人是如何在雪域高原上御寒的,与吐蕃人打交道时如何快速消除对方的敌意,甚至还教授他们一些简单的吐蕃语。
如此生动而又实用的辅导课程自然非常受士兵们的欢迎,如今他们隔三岔五地轮换到夏州边境,吐蕃的探子不知道抓了多少,但国师明令不能杀也不能虐待,基本上只是抓了又放,放了再抓,他们也在通过一步步的实践了解远征军未来的战场和对手。
蒋卫平也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