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夏的数千年历史上,只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天下必然盛世承平。
看了眼周围眼中掩饰不住轻蔑之色的江南众人,似觉武夫不配言国事,贾环无所谓的笑道:“黄老,您也不必讥讽小子。
小子也不用大家的理解,只要别人不拦我的路,随他们怎么想。
借这个机会,提前给江南的诸位父母官打个招呼。
本侯只是代天巡视,不会干预你们的政事。
但是,对戕害百姓之恶行,却绝不会纵容分毫。
若遇到不平恶事,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不要挡本侯的路,便会你好我好大家好。
否则……”
此言虽未尽,然而不少心怀鬼胎之人,却都变了脸色。
黄培国和谭磊等人,相互看了看,想说什么,却都没勇气……
这个滚刀肉,着实让他们无处下口。
一番大义声明,纵然是想弹劾都没法弹劾。
不过幸运的是,这个滚刀肉应该只是衙内脾性发作,想行侠仗义一番吧?
最多,受苦的也只是那些富商巨贾们,和两江的官场格局关系不大……
念及此,黄培国侧目看向一旁的富商士绅队伍。
为首一人接到目光后,苍白的神色忽地一凛,不知是不是会错了意,一咬牙,带着身旁一票大腹便便的巨富们,还有那个被抬着的,由一块红绸覆盖起的桌子,走向前来。
“草民金陵商会会首沈岩,携江南三十八家商号东家,给宁侯、公主请安。”
以一卖相不错的中年男子为首,数十人齐刷刷的跪下,给贾环和赢杏儿请安。
贾环眼睛微眯,笑道:“诸位请起。”
以沈岩为首的江南商贾们起身后,又躬身道:“得知宁侯下江南,为的便是开设银行票号……
我等草民皆不胜欣喜!
钱庄之益,利国利民,更能方便我等商家。
为表心意,我等斗胆,特意送上一份薄礼,望宁侯笑纳。”
沈岩说罢,走到身后被十数个青壮仆役抬着的桌案前,一把抽掉了蒙在上面的红绸。
金光闪闪!
此刻细雨已歇,朝阳当空。
阳光照耀在那张桌案上的“薄礼”上,散射出无尽金光。
那是一个,半人高的三足金蟾!
主招财纳福。
只是这么大的金蟾,全用上等赤金打造而成……
着实让不知多少江南大佬,红了眼!
贾环在沈岩等人希冀的目光中,笑着点点头,然后却转头对黄以周道:“黄老,白寿我就交给你了,在江南地界,不要让我再听到他的名字。”
黄以周欣慰的点点头,招来老仆,带着狼狈仓惶的白寿径自离去,临走时邀请贾环得空去燕子矶一坐……
贾环送走黄以周后,又对两江总督黄国培道:“该见的人都见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该收的礼,也算收着了。
如此,今日就不好再扰黄大人的东道。
待来日本侯离开江南回京时,本侯再于甄园内,宴请诸位大人。
今日不再叨扰,告辞。”
说罢,贾环亲自将赢杏儿扶上凤辇后,就干脆利落的翻身上马。
黄国培等江南大佬无可奈何,劝都没机会劝,只好招呼众人让开道路,贾环于马上拱拱手后,与前方早已恭候多时的韩大李钟等人会和。
策马扬鞭而去。
黄国培等江南大佬,既松了口气,又拿这个不遵守官场规则的异数无奈。
只能站在码头一边,注视着从福船上,一架接一架的八宝簪缨香车流水般的下来,然后匆匆离去……
唯有金陵商会会首沈岩,满腹的忐忑不宁,看着两个宁国亲兵将大金蟾抱上马车离去,却连只言片语都没留下,一时间有些迷茫……
“黄大人,这宁侯,到底怎么个说法?”
等贾家众人全部离开后,见黄国培等大佬也要离去,沈岩顾不得维持风仪,忙上前询问。
黄国培有些怜悯的看了沈岩等人一眼,有心不理,可之前着实受过这些人不少好处,只能叹息一声,道:“宁侯负圣命而来,手持御命金牌。
于国朝有殊勋,在陛下面前的圣眷,更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沈岩啊,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罢,便上了八抬大轿,与一干金陵大佬鱼贯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