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王爵世子们,每个人出门随从都不少,加起来足有一百多人。
贾环下楼后,却意外看到,韩三跪在路边……
贾环眉头一皱,走上前去,看着韩三因羞愧、愤怒、自责而涨的通红的脸,将手中的剑递出,道:“去,杀了他们。”
韩三闻言一怔,目光投向那些跪在另一边,哭爹喊娘的“烂泥”们,眼神有些,犹豫。
他宁愿贾环让他提着这把剑,去杀那些亲王世子……
不过,当他看到贾环陡然凌厉的目光中满是失望之色,韩三心中忽然一痛,再看到他大哥站在贾环身后,面色铁青的瞪着他,心中陡然醒转过来,在贾环将将要收回宝剑前,一把抓在剑身上,不顾顺着剑身往下流淌的血,生生将宝剑拽回。
然后持着宝剑,走向了醉康居门前跪在那里哭嚎的人。
“杀!”
韩三爆喝一声,面容狰狞,将手中的宝剑朝地上惊骇欲绝的王府亲随身上砍去。
“啊……”
那王府亲随骇的连躲都不敢躲,生生挨了一箭,惨叫一声,倒地身亡。
凡是,开了第一个头,后续的就简单了。
见韩三在那里疯狂杀戮,贾环对韩大道:“大哥,让其他人也上去杀,加速。”
韩大点点头,转头比划了一个指令,数十名黑甲亲兵,手持大秦戟上前,没有任何犹豫,一秦戟便刺死了那些手无寸铁不敢反抗的仆役。
“枭首,筑京观。”
贾环再道。
韩大闻言神色顿了顿,却依旧没有任何折扣。
这次,他亲自上前,抽出腰刀,狠狠的斩下一颗人头,然后提到醉康居的石阶上放下。
之后,再一挥手。
他训练的亲兵确实精锐,一个个都没有丝毫犹豫,效仿之。
不一会儿,一座由百余人头的京观,便筑在醉康居门前。
先前,路上还有指指点点,看不惯屠杀普通仆役的人,更有义愤填膺的士子。
但到了这一刻,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虽五月艳阳天,可是看着那一堆死不瞑目的人头,众人都只觉得,身处数九寒冬,遍体生寒……
待京观筑成后,贾环面色木然的扫视了一圈,沉声道:“从今日起,我贾环不再做英雄。
有一,有二,绝不再允许有三。
我贾家人可以死在战场上,可以死在冲锋的路上,却不可死在屑小的暗算中。
再有第三次,不管是何人,除非你连我贾环一起杀,除非你能彻底毁掉我身后的这面黑云旗……
否则,你杀我一亲人,自有人屠你满门。
鸡犬不留!”
说罢,不再看鸦雀无声的人群,贾环从韩大手中接过马缰,翻身上马,在上百亲兵家将的扈从下,打马离去。
背影,终究悲怆!
牛继宗和温严正两人面色难看,就算贾环能将这百余人亲随杀尽,又能如何呢?
这一次,他终究还是奈何不得白杰。
总不能,将太后真的逼死……
不过,正如贾环所说,从今以后,除非谁有把握,能将贾环,还有黑云旗,都彻底毁灭。
否则,怕是没人敢再对贾家人出手。
两位军方大佬叹息了声,然后一起转身离去,回宫中复命。
他们还有太多的大事要做……
而苏培盛则慢了一步,他一直目送着贾环一行人的背影彻底消失。
然后,他看向从后面慢慢出现的朱正杰,问道:“宁侯家中,究竟何人遇难?”
朱正杰道:“是他的侄媳妇,贾蓉的未亡人,秦氏。”
“谁?”
听到前面,苏培盛脸上的同情色已经消失了,可还是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朱正杰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似不明白他为何要再问一遍,不过还是答道:“是贾环的侄媳妇,秦氏。是他刚才亲口说的……”
苏培盛脸色渐渐变了,眼神更是古怪的紧,心中的同情心和难过之意瞬间不翼而飞。
他莫名的“嘿”了声,然后转身带人收队回宫……
……
待苏培盛回宫时,紫宸书房内,已经没了牛继宗和温严正的身影。
隆正帝的脸色极其愤怒,他没想到,白杰等人竟敢如此放肆!
他打定主意,这一次就算不能将白杰枭首,也一定让他付出极惨的代价。
就算是太后相扰也不行。
此例绝不能开,否则国将不国!
不过,当苏培盛将“被害”之人说出后,隆正帝当场就怔住了。
邬先生倒是哈哈大笑出声,连连道:“我就说,我就说……
若他家人真有一人伤亡,怕是白杰、赢朗等人的脑袋早就搬家了,陛下现在也将头疼该如何收尾。
堂堂莽三郎,从来视亲人至重,又岂会这般好说话?”
“莽三郎?他莽个屁!”
隆正帝面色陡然涨红,指着苏培盛咆哮道:“去,告诉那个小奸贼,把该干的活都给朕干好了!
做不好,朕就治他一个欺君之罪,剥了他一身好皮!”
待苏培盛强忍着笑意离开后,隆正帝见笑的前仰后合的邬先生,也忍不住哼哼笑了起来。
不过,没笑两声,两人又停了下来。
邬先生看着隆正帝道:“陛下不是正在因太后之事发愁吗?不妨以此事破局!”
隆正帝缓缓的点了点头,道:“朕亦有此意。”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
邬先生又感慨道:“此子,当真为陛下之福将也!着实有几分急智!”
隆正帝哼了声,道:“他倒是有急智,却将朕推进了麻烦里。
你看着吧,待明日,又是满城风云动神京!
哼!”
幽幽目光所向,龙首宫……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