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司马师内心深处感到极度的难受和压抑,但他深知此时此刻,解决当务之急最为关键,过多地担忧未来之事并无实际益处。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而坚定,向着父亲司马懿轻声进言道:
“父亲大人,依儿之见,为了确保众将士能有效地施行坚壁清野之计策,在面对汉军的进攻时,我们必须要让他们清楚明白,务必坚守营寨,坚决不能轻易出击。”
“我认为适当透露一些高层所面临的顾虑也是必要的,这样可以让他们更有决心和动力执行命令。”
司马懿微微颔首,表示对司马师这番话的认同。
然而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缓缓说道:“师儿所言不无道理,但并非所有将士都需要知晓全部真相。”
“对于那些处于底层的士兵们来说,让他们始终被蒙在鼓里或许才是最佳选择。他们只需听从上级的指令行事即可,无需了解太多复杂的情况。”
“若是将一切真相全盘托出,恐怕会引发不必要的恐慌情绪,届时军队的管理将会变得极为棘手。”
司马师口称受教,随后,正当司马懿准备召集校尉及以上级别的将领于武关召开紧急领导班子会议之时。
汉关中都督吴懿率领大军向北发动攻击,并成功夺取了北屈城。
北屈城中的县令及其随从等人惊恐万分,眼见城池沦陷在即,他们匆忙收拾行囊,企图通过黄河水路寻求一线生机,逃回并州老家。
还有的本地富户是打算向西渡过黄河,以躲避从南面汹涌而来的汉军追兵。
那些顺着水流拼命向北逃窜的家伙们慌不择路,那些妄图渡河逃往西岸的人更是愚不可及。
真是让人难以理解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
要知道在上郡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汉族人的势力少得可怜。
取而代之的是形形色色、大大小小的杂胡部落和各路贼匪流寇。
其中有些是新兴起的势力,而有些则是当年黄巾军战败后落草为寇的残部。
这个地域辽阔的地方,除了那几个至关重要的城关周边地区还算有点秩序之外,其他大部分区域都处于一种混乱无序的状态。
然而尽管这些人如此众多且分散各地,但他们似乎都很满足于现有的生活方式。
既不愿意与朝廷有所往来,更没有丝毫造反叛乱的念头。
曹魏朝廷这边呢,一直以来由于种种原因始终未能腾出足够的精力和兵力来彻底整顿治理此地。
因此,双方倒也算是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
由于当地民众对魏军缺乏认同感,再加上魏军自身力量薄弱,所以在这里几乎很难收到赋税,自然也就无法建立起有效的统治体系。
整个偌大的上郡,仅仅只有三千多数量有限的魏军地方军驻守。
他们所能做到的,也不过是在治所上郡,以及高奴、定阳这三个重要地点竖起魏军的旗帜,以显示一种象征性的占领罢了。
这种所谓的“占领”更多地只是一种形式而已。
且说这伙人即便当真能够侥幸避开汉军凌厉的攻杀,成功逃往上郡。
但那里同样也是各方大大小小敌对势力盘踞交错之地,九死一生。
另外,吴懿绝对不会任由这帮人如此肆意妄为地逃窜而去。
原本,吴懿还满心欢喜地想着,自己已然成功斩杀魏将王冲,更一举歼灭将近两千名被俘获的魏军士卒。
随后率军折返解县,并与王连所部会师,双方合力逼迫此座县城投降。
如此一来,吴懿认为自己定然是此次战役当之无愧的首功之臣。
然而事与愿违,没过多久,竟有消息传来,说是那位年轻将军姜维亲率骑兵冲入战场,短短数日之间追击敌军长达百余里路程。
历经数番激烈交锋后,居然累计斩杀七千余名魏军。
依靠这般如同闪电一般迅猛奇袭、勇往直前的骑兵突击战术,姜维转瞬之间便一跃成为这场战斗截至目前为止战功最为卓着之人。
吴懿听闻此事之后,心中自然是有些不甘的。
每每念及自己那个“徙亭侯”的爵位,总是觉得格外憋气窝火,同辈分的老臣基本上都是乡侯了。
关羽、张飞这个两位功勋卓着,加封县侯当然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