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
“她快翻白眼儿了!”
老太太微微挺起腰板,突然以一种同情的语气问道:“还要多久啊?”
“大夫说她挺不过下午。”
“那她肯定就不行了。”
王敦想到在县城正等着他‘播种’的小娇,干脆开门见山:“守护我妈直到咽气,你要多少钱?你也知道,我根本不是有钱的主儿,前年卖了老婆,今年更是把一双儿女都卖了。
也正因为这样,我妈才会太累了,卧床不起。别看她九十二岁了,干起活来,还像个十岁的孩子。她那身子骨,谁也比不了!……”
杨婶解释:
“两种价钱,有点钱的,白天100块,晚上200块;其他人家,白天40块,晚上60块。”
王敦心里嘀咕起来,他非常了解自己的妈妈,知道她特别禁折腾,特别能吃苦耐劳。大夫说她不行了,可她还可能挺上一个星期。
于是果断的说:
“不,我想要个一口价,守护到我妈咽气的价钱。咱们都碰碰运气,大夫说她眼看就不行了,如果这样你就捡了个便宜,如果她还能拖更长时间,那就便宜了我!”
杨婶十分惊诧,以这种承包方式给人送终,倒确实像是王敦能干出来的事,他爹死的时候,好像也就一个草席埋了吧?
这次能让他掏钱都已经算是稀罕,倒还真想碰碰运气。
“我去你家看看吧。”
路上,二人谁也不讲话,快要到他家时,王敦咕哝道:“也有可能,万一她死了呢?”
他这无意识的盼望倒是从他这话的语调中流露出来,然而老太婆并没有死。
她仰卧在破床上 放在红色印花被单上的双手干枯的吓人,布满筋结,好似怪物,如同螃蟹。
而且由于风湿痛劳累,似乎积了百年的劳作,这双手蜷缩起来。
杨婶走到床前仔细查看要死的女人,摸了摸她的胸口,听了听她的喘息,接着这才判定老太婆挺不过今晚。
“怎么样?”
杨婶答道:“她要拖两天,或许三天,全算上给我300块吧。”
“三百块?县城的小娇都要不了这个价!”
两人讨价还价,激烈争论了好久。杨婶要回去,时间白白过去,王敦终于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