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除了四季常青的高树还有几株会在冬天盛开的寒樱,粉色的和白色的花瓣像是一场绵绵的小雨一样飘落,屋檐下挂着白色的晴天娃娃,几十个小小的金属风铃悬在它的周围众星拱月般将它包围起来。
风铃的声音绵延悠远,在回荡于山间的潮声里像是要被完全淹没了似的,一片花瓣居然沿着百叶窗的缝隙钻进来,诺诺一愣,伸手将它接住,像是接住了一片飞鸟落下的羽毛。
可忽然她脸颊发烫,手掌合拢将花瓣碾成碎片。
低头的时候衣领处已经只能看到修长的手腕而见不到那两只筋节分明的手掌了。
诺诺脸上像是烧起来了一样滚烫,轻啐了一口,手腕一翻,手肘带着能击碎原木的力量砸向路明非的小腹。
可谁知路社长早有防备,双手还是毫不动摇,身体却扭得跟条蛇似的,堪堪避开了师姐的肘击,还顺便用右手的手肘与腹部之间的空隙稳稳夹住了诺诺的袭来的关节。
风吹得百叶窗的扇叶哗啦啦地响,诺诺只觉得自己全身都烫得出汗,连着路明非的掌心也在出汗。
她扁着嘴要把手抽回来,却被钳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专精战斗的S级混血种和文职类A级混血种之间的差距果然跟隔壁修车店打螺丝的李发财同学与泰森之间的差距一样大,路明非甚至压根儿没怎么出力,这姑娘就被压制得死死的。
“路明非你把手拿出来。”诺诺的耳根子红得像是能滴出水来,咬着牙气哼哼地说。
“干嘛,摸摸我自己老婆都不行啊。”路明非的声音干巴巴的,却终于还是不太敢去触师姐的霉头,乖乖把拿出来,同时松开了诺诺被锁住的关节。
诺诺甩了甩有点发酸的小臂,心说路明非这厮还真他妈不懂怜香惜玉,动起手来恨不得把她这小胳膊小腿儿给拆了干净。
话又说回来诺诺又突然意识到怜香惜玉这种词什么时候也会被用在自己身上了。
靠靠靠靠靠,都他妈给陷进温柔乡里灌糊涂了,老娘需要谁来怜惜?
诺诺双手环抱深呼吸了几口,又整理了一下衣领和稍显凌乱的额发,才转动椅子面朝了像是犯了错的学生似的路明非。
修长紧绷的双腿交叠在一起,诺诺赤着脚去踹路明非的小腿,路明非不怎么敢躲,不过不躲也没关系,反正也不疼。
“我看师妹不是那么色胆包天的人,昨天夜里你就是这样欺负人家的吧?”诺诺气鼓鼓的,细长的眉毛挑起,胸脯则微微起伏。
“那你真是看错师妹了……”路明非低声嗫喏。
诺诺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把我的包递过来,妆都还没化好,一天到晚就知道捣乱!”她说。
“喔。”路明非乖乖地把坤包递过去。
诺诺就真的开始对着一面小圆镜开始梳妆打扮起来,从发梢开始整理头发、然后画了细细长长的眉。
她的肌肤原本就素白,此时染了淡淡的腮红,居然有些让人挪不开目光。
等到这女孩用朱砂色的口红将双唇涂抹了,那个威风凛凛手持刀剑的天使立刻重新出现在路明非面前。
她看一眼呆呆看着自己的路明非,嫣然一笑,冲着那家伙勾勾手指。
路明非屁颠屁颠跑过去,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过来点。”诺诺眨眨眼,领子处暴露出白皙滑腻的肌肤,路明非流露出要凑过去的神情。
下一秒这姑娘就蜻蜓点水般在男人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等路明非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这个吻早已经结束了,诺诺像是只漂亮的独角兽一样轻盈地褪去那件薄薄的睡裙,全身赤裸玲珑浮凸的背影毫不设防地暴露在他的眼中,从伶仃的蝴蝶骨到纤细的腰肢再到修长的双腿,她的一切好像都散发着微微的辉光。
路明非发出一声低低的赞叹,诺诺又已经穿好了内衣系上了加绒衬衫的纽扣披上了黑金色的大衣又在腰上捆好了腰带,穿戴整齐袅袅婷婷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知道啊,就你刚才那副猪哥痴汉的模样,要放在以前我都能一脚给你踹墙上贴着去。”诺诺叉着腰站在路明非的面前,向他伸出一只纤长的手掌,路明非赶紧伸手牵住,柔软的触感让他的心中微微荡起涟漪。
夕阳正在渐渐落下,在云间折射最后落在山中的光线温暖而苍老。
“梅津寺町的落日啊……”诺诺转头看向窗外,苍老的昏黄光火透过窗叶栅栏般落在她的身上,将长而纤细的影子投在床上、墙上。
“喝酒吗?”路明非用脚踢了踢角落里造型颇有些高档的橡木酒匣,里面装着的是据说产自2006年波尔多特区的葡萄酒,价格不菲,是他们路过爱媛县的时候在城里的收藏家手里买到的。
不过想来应该并非真正的波尔多红酒,少有真正的葡萄酒收藏家会把自己的藏品拿出来在网站上推销。
“喝。”诺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