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臣向汪珩泄露的题目,臣有负君恩,罪该万死!”向栉面如死灰,认罪之后便一头栽倒在地,昏迷不醒。
韩炎忙上前查看:“陛下,应该是吓晕了!”
“押入大理寺候审吧!”
韩炎押着向栉去往大理寺,祁翀走下御座,伸手扶起了罗汝芳:“向栉舞弊做的还算隐蔽,直接证据不足,又毕竟是阁臣,他若不亲口承认,朕也不好定他的罪。为了吓他一吓,不得不让先生陪审,委屈先生了。”
在韩炎拿出证据的那一刻,罗汝芳已经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如今又听祁翀亲口所言,总算松了口气:“这么说,陛下并不曾怀疑臣?”
“先生人品如何,朕岂会不知,怀疑谁也不会怀疑先生啊!”祁翀笑着拍了拍罗汝芳的手以作安抚。
罗汝芳果然稍感欣慰,但想想此事还是心有余悸,躬身道:“陛下厚爱,臣铭感五内。只是考题泄露,臣身为主考竟然一无所知,失职之罪,不敢推诿,请陛下免臣今科主考之职,另选贤能!”
“先生言重了。向栉泄题本就隐秘,而且也只向汪珩一人泄露了而已,你又怎么可能知道?这算不上是你的错!”
“可再隐蔽,陛下不还是知道了吗?”
“朕能知道此事也实在是出于偶然。汪珩在酒楼与他人谈论此事,被别人听到了,这才暴露了出来。”祁翀含糊地解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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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罗汝芳点点头,忽又想起一事,疑惑地问道,“那《农政全书》脱销又是怎么回事?既然向栉只告诉了汪珩一人,那其他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就怨汪珩处事不周了!他得了题目,原本自己悄悄知道也就行了,偏偏义气地很,要去跟自己的几个朋友分享。其中一个叫李文规的,知道自己肯定考不上,就算提前知道了题目也作不出好文章,便起了歪心思,偷偷又将题目高价转卖了出去!他也是贪心,竟然同时卖给了好几个人!这几个人前后脚去买《农政全书》便引起了其他士子的注意。毕竟,赶考的士子大都住在京城那几家最大的客栈里,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有那聪明之人猜到了缘故,于是都去疯抢此书。”
罗汝芳听得半信半疑,刚想说“那也不至于传的这么快呀”,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便心照不宣,不再打听。
“那——陛下,参与买卖考题的举子如何处置?”
“名单已经交给了学部,除了汪珩、李文规下狱之外,其余人褫夺功名,永不许为官为吏。让学部就此事出个告示,正告诸学子不要存非分之想,再有企图买卖题目的,一律下狱问罪!另外,此事你既已知,如何处置汪臻,你们内阁和三法司议定吧!林仲儒外放,向栉下狱,内阁缺额两人,你们也可以让大伙儿先议一议新的人选,择日公推!”
“臣遵旨。”
学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涉案举子带走,打了一顿板子扔了出来,又出了告示褫夺了这十余人的功名,舞弊之事这才大白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