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管里面卷着一个满是鲜血的纸条。
“讲究人。”
克里叹息一声,仔细看着纸条的内容,他理所应当的认为,这应该是那名动员兵的遗书或者家书,他知道西恩国有着写遗书的传统。
说不定又是一些看不懂的方块字。
但是令克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纸条上的内容居然是留给他的!纸条上是标准的英语。
【克里同志,事发突然,我来不及讲述信中的内容,那封信请去阿拉斯加让她解读吧。在这里,我给你简述我本来要告诉你的事情:在北方,在北美大陆的尽头,在阿拉斯加,那里有一座希望之角。它就坐落在白令海峡的彼端,那里有着一个自称“大反抗军”的组织。
灾变刚刚爆发时,收音机在接连反复的播放着阿拉斯加的全频道电磁波广播,他们在号召全世界的幸存者向阿拉斯加靠拢,那里有着食物、水、安全保障、以及对抗所谓的灾变“心灵终结仪”影响的办法。
广播还提到,希望角的“大反抗军”是由同盟国悖论远征军残部、欧洲联盟残部、美国反抗军、太平洋阵线亲华派、中国大迭代计划实验军、天蝎组织残部、金川工业私军等五个阵营八方势力组成。
与我们这个可怜的小幸存者基地不同,希望角的要塞庞大而坚固,不计其数的幸存者汇聚在哪里,展开了一道时间屏障,避免了“心灵终结仪”的直接影响。】
克里眉头一皱,纸条上的信息量太大,他一时没有消化掉。
什么心灵终结仪,什么大反抗军,什么希望角,什么悖论远征军,什么时间屏障?
他继续看下去,字迹忽然出现了剧烈的抖动,字母有些变形。
【嘿,就在刚刚,我的车翻了,狂兽人力气真大。
继续说吧,驾驶舱很结实,让窗外的狂兽人再锤一会。】
克里眉头皱成疙瘩。
他似乎想象到了那个中国小战士躺在驾驶座里奋笔疾书的样子。
【我知道,你肯定能活下来,我看人很准,武秀荣将军还夸过我会看人呢——话题偏了。
记得,你要一路北上,离开亚马逊雨林,跨过巴拿马运河,随后一路向北,翻越美国大陆,离开加拿大,直到来到阿拉斯加。
这是一场孤独的长征——哦对了,你知道‘长征’是什么意思吗?
总之,你一定要走到阿拉斯加,然后把那封信给‘芸如’,她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姑娘,粉嫩的头发和六个马尾辫,很好认的,头绳也给她,希望她不嫌弃,她应该没忘记我吧?大概?】
都这会了,这孩子居然还纠结那个叫芸如的科学家有没有记得自己,克里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纸条的内容很快到了末尾,上面沾着血迹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再加上字小,克里费劲的辨认着。
【其实这些事情,我早就和海豹队长说过了……他反问我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后来我想了想,他是对的,我们这个小营地没有能力跨越上万公里抵达阿拉斯加的能力。一旦让其他幸存者知道这个消息,带来的不是希望,而是更深层的绝望。
当然,队长知道自己的美国没有真正亡国之后非常高兴,美国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了下来,以至于后面他的表演都有些滑稽,缺少了一部分真情实感。他天天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啊,我们美国亡国的时候……’我听都听烦了!
不管怎么样,他是对的,希望角的存在最终没有告诉营地的其他幸存者,我也一直这么浑浑噩噩的活着。
但后来,你来了,见识到你极强的单兵作战能力之后,我意识到,你或许是营地内唯一一个可能活着抵达阿拉斯加的人。
该死,车门被扯烂了,嘿!这狂兽人的胳膊可真黑,几个月没洗澡了,都是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