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陈正荣很是自豪的抬起了头:“当时岛国军队可是号称,三个月就能灭了我们华国。也因为淞沪会战我方受挫,使很多的国民,都对华国失去了信心。士气,更是降到了冰点。
这场战役也让广大国人意识到,岛国军队并不是不可战胜的。只要我们华国军人有信心,有决心,有必死之心,华国是不可能被灭国的。”
陈正荣说的很动情,此刻他的眼眶里,又一次的挂满了泪水:“一营接到这个任务时,全营可没有一个人退缩。大家也是抱着必死的信念,去阻击敌人的。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些兄弟们执行任务时,眼神里的坚毅。很多人离开的时候,都是互道珍重后毅然离开的。等我们再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说到这里,陈正荣已经开始小声的啜泣起来:“在战死的这些人里,就有我的堂弟。那时他可只有18岁,当年是我把他带到88师的。结果等他回来的时候,只有半边的身体了。”
一见老爷子的情绪又不稳定了,众人也是一阵的手忙脚乱的劝导。好不容易,陈正荣才止住抽泣。偏偏还有一个纪念馆的小丫头,还不死心。继续问道:“那老先生,后来呢?”
“后来~~”陈正荣停滞了几秒才说道:“在国际社会的斡旋下,一营的兄弟们才得以返回88师。申城眼看着是守不住了,我们的部队也只能退到健康。
很快我们88师,就集中了全部的兵力,投入到首都保卫战。都说一将无谋,累死千军。战事正酣,我们的师长大人,也就是那位大明星的父亲却提前偷偷的溜走了。
而88师的官兵们,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拉锯战后,也死伤殆尽。当时我是在阵地上,被一颗流弹击中身体昏死过去的。等我醒来时,才知道我是被战友转移到后方医院的。
我是幸运的,能从大战中捡回一条命。可那些88军的同袍们,几乎都已经战死沙场了。就是有一些幸存的,也在后面的屠杀中被杀害了。从此,我就和那个明星父亲分道扬镳了。我去了长沙,他去了黔南。
健康的那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一直都是我们心里的痛。我们也在暗下决心,一定要血债血偿。终于在长沙会战中,我军终于在正面对战中,战胜了兵力比我们更强的敌军。
我们这些当年的败军之将,也终于能直起腰杆,扬眉吐气的说话了:”我们华国军人,可不是什么蛮夷小国,能轻易打败的。想要打败我们,必须要踏着我们的尸体踩过去。“
此刻纪念馆里,不管是工作人员还是外来的游客,都对陈正荣的铮铮铁骨,报以热烈的掌声。对88师的惨败,一直耿耿于怀的的陈正荣,也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时,纪念馆的馆长也闻讯赶了过来。他拿出贵宾留言簿,一定要请陈正荣给后来人留点什么寄语。陈正荣也是一阵沉吟,这才在留言簿中缓缓写下:历史铭心间, 国难永不忘, 英魂热血在, 勇往直前行。
最后陈正荣在落款处,很是庄重的的写下自己的称谓:一个抗战老兵。可能这次的四行仓库行,彻底解开了陈正荣淤积多年的心结。等他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神情一下子轻松了了很多。
李舜见状,一脸笑容的,开始询问陈老爷子:”爷爷,有没有想好,下一站去哪里?“
这次,陈老爷子倒是没有什么迟疑。看了一下自己的老伴,这才说道:”要不就去思南公馆,我们曾经的老房子看看吧?”
现在的思南路,历史街区的改造工程还没有启动。因此整条街看上去,还是有点破烂不堪的。但却不影响陈正荣,兴致勃勃的给大家介绍起来:“终于又回到这里了。一切都觉得好熟悉。
那个就是87号,梅兰芳当年就是住那里的。不远的那处红顶四层小楼,就是周公馆。对了,何先生当年居住的,辣斐德路辣斐坊8号,也就在不远的另一路上。”
话音刚落,陈奶奶已经迫不及待的点头了:“是的,先生家当年居住的地方,离这里真的很近。小李,你在健康无意之中获得那几幅何先生的书画作品,就是36年何先生亲手所赐。”
李舜知道,陈正荣夫妇嘴里所说的何先生,就是双清楼主何香凝女士。要知道何女士当年在申城,可是只居住到37年,就因为战事而被迫离开了。
想不到时隔60年了,陈正荣夫妇居然对她家的门牌号,还这么的记忆犹新。很快几人也就走到了一栋房子的面前,陈正荣反复端详了好一会,这才拉着老伴激动的说道:“看,这里就是我们当年在申城的家?好像和我们当年离开的时候,变化不大。”
这下,李舜也开始认真端详起眼前的这栋房子。这是一栋坐西朝东,砖混结构三层的新式里弄住宅。底层前有小院,入口处有“人”字形雨篷。左右砖砌壁柱,清水红砖墙面。红瓦坡顶,檐口及窗框也作了水泥仿石装修。
这栋楼的设计风格,应该就是当时流行的法兰西式乡村别墅风格。李舜见二老眼神都离不开这栋房子了,自然是成人之美的上前按响了院门口的门铃。好一会,才见有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过来开门。
中年人一见门口站立的众人,忍不住多瞄了众人几眼。这才疑惑的问道:“你们是谁?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李舜也知道国内,问事先发烟的规矩。赶快从口袋里掏出华子,给中年人发了一支后,这才说道:“对不起打扰了,我身后的两位老人,解放前一直是居住在这栋房子里的。这次故地重游,就想到里面参观下。”
中年人一听是这个事,好奇的又打量了陈正荣夫妇两眼,这才带着一点回忆的说道:“我听说这里,解放前可都是住着国 民 党的大官?莫非这两位?”